陈默的手掌还贴在洞口的岩壁上。
石头的温度比外面高，像是有血液在下面流动。他能感觉到那股呼吸一样的震动，一下一下，不急不缓。
系统面板弹了出来：
【生命信号确认】
【目标：未知生物体】
【能量层级：无法测定】
【建议：谨慎接触】
他没动。
不是怕，是等。
等灵感值攒够。刚才干掉三个银袍人，加上一路走来吸收的那些光点，现在面板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87。离一百差一点，但他知道，进这个洞，至少得留20点备用。
“不够。”他低声说。
话音刚落，手腕上的情丝绕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不是发烫，也不是拉扯，就是那么一震，像有人在远处敲了下钟。
系统立刻刷新：
【灵感值+15】
【检测到高频共鸣源】
【来源：未知】
他愣了半秒。
这感觉……和四女同时传念的时候不一样。那次是热闹，这次是安静。安静得让他后背有点发凉。
但数值是真的。
87变成102。
他收回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碎玉。这是之前修复残碑时剩下的边角料，没什么用，但他一直留着。现在他把玉片贴在洞口藤蔓最密集的地方，然后闭眼启动推演。
【推演开始】
【消耗灵感值：15】
【目标：藤蔓活性分析】
脑海里立刻跳出一串画面。
这些黑色藤蔓不是植物，更像是某种寄生组织，根部连接着洞内深处，顶端会释放微弱的精神波动，像是在扫描靠近的东西。如果有敌意，它会收缩，触发内部防御机制。
而刚才那块碎玉，因为不含灵力波动，被判定为“无害残留物”，所以藤蔓没有反应。
“有意思。”
他把玉片收回来，换了个位置，直接把手按在藤蔓交叠的缝隙上。
这一次，系统弹出新提示：
【接触成功】
【获得临时权限：一级通行】
【警告：权限可能随时失效】
他立刻抬脚迈进洞口。
刚踏进去一步，身后那些藤蔓就猛地一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已经进来了。洞内光线极暗，只有墙壁上偶尔闪过的蓝光提供照明。地面是斜向下的坡道，踩上去软中带硬，像踩在冷却的岩浆上。
走了大概十步，系统突然响了：
【环境数据更新】
【空气中含微量记忆碎片】
【可被推演系统捕获】
他停下。
记忆碎片？不是魂魄，也不是残念，而是……记忆？
他又扣掉10点灵感值，开启被动扫描模式。
下一秒，一段模糊的画面冲进脑子。
一个穿黑袍的女人站在石台前，手里拿着一块和他身上相似的残碑。她抬头看天，说了两个字：
“快了。”
画面消失。
陈默站在原地，呼吸都没变。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系统不会造假。但这女人是谁？她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她的残碑，和自己的是一对？
他继续往下走。
越往里，空气越暖。墙壁上的蓝光也越来越多，排列成某种规律的符号。他认出来了，那是和残碑上一样的古文，但顺序被打乱了。
他启动推演。
【推演消耗：20灵感值】
【结果：重组完成】
【译文：门未关，钥将至，子归来】
他眼皮跳了下。
“子归来”？谁的儿子？
他正想着，脚下一沉。
地面突然变得松软，像是踩进了泥里。他立刻后退，但已经晚了。整块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蓝光从裂缝里涌出来，照得人脸发青。
系统疯狂报警：
【陷阱触发】
【空间折叠启动】
【是否进行反向推演？】
他咬牙，再扣30点灵感值。
【推演中……】
【发现锚点：三秒前站立位置】
【建议：回溯坐标】
他闭眼，灵力顺着经脉逆流，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瞬。
再睁眼时，他已经站在塌陷前三步的位置。
裂缝还在下面张着嘴，但没追上来。
“这地方，不想让人进去。”他喘了口气，“但偏偏让我看到了那句话。”
他低头看手。
掌心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从藤蔓上蹭的。血珠慢慢冒出来，滴在地上。
奇怪的是，血没有渗进地面，而是被吸住了，像磁铁吸铁屑。接着，那滴血竟然沿着地面的纹路，自己爬了起来，贴在墙上，融入了一个符号中间。
墙上的蓝光瞬间变红。
整个通道嗡了一声。
前方五十步，一扇石门缓缓升起。
门上刻着两个字：
“见我”。
他盯着那扇门，没动。
系统这时候又弹了条消息：
【主线任务更新】
【新目标：开启‘见我’之门】
【奖励：天外秘录·残页】
【失败惩罚：抹除当前所有灵感值】
他冷笑一声。
“玩这么大？”
他往前走。
每一步落下，墙上的红光就亮一分。走到门前五步时，系统突然提示：
【检测到血脉共鸣】
【建议：滴血验证】
他二话不说，用指甲划破手指，把血按在门中央的凹槽里。
血刚沾上去，门就发出一声低吼，像是活了过来。
石门裂开一道缝，一股热风扑面而来。里面漆黑一片，但能听见水滴声，还有……呼吸声。
不是他的。
是两个人的。
其中一个，是他自己的。
另一个，很像，但更沉，更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
他伸手推门。
门开了。
里面是个圆形大厅，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一本泛着金光的书册。书页在自动翻动，速度越来越快。
他走近。
书停了。
第一页上写着一行字：
“你终于来了，陈玄之子。”
他瞳孔一缩。
陈玄是他爹的名字。
可他爹早就死了。
而且，这本书……为什么会知道？
他伸出手，想去碰那本书。
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的瞬间，书页猛地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只有一幅画。
画里是一个少年，穿着青衫，袖口绣着云纹。他站在一座山巅，背后是星空，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门。
那个少年，是他。
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
“九域为笼，天外非终。”
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以为你是来寻秘的？”
声音不是从外面来的。
是从他脑子里响起来的。
他猛地回头。
石门还在，但已经关上了。
而那本书，正在一点点消失。
金光褪去，纸页变灰，最后化成粉末，被风吹散。
只剩下最后一行字，悬在空中：
“你才是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