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握紧鸿蒙剑,剑格处的黑气比之前更浓,像活物般缓缓流动,指向黑暗深处。小白突然停下,对着前方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林子渊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黑暗中浮现出一双巨大的猩红眼眸,冰冷无情,与之前在噬魂沼裂缝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周芷薇脸色瞬间惨白,声音发颤。“沼主真身……”她的话还没说完,地面剧烈震动,无数漆黑的触手破土而出,闪电般缠向三人。
林子渊挥剑斩断两根触手,但更多的触手蜂拥而至。周芷薇的剑光在触手群中闪烁,却无法完全抵挡。小白怒吼着撕咬触手,但很快也被缠住。
“这样下去不行!”周芷薇喊道,她的左臂已经被触手缠住,剑招变得迟缓。
林子渊注意到所有触手都来自那双红眼所在的方向。鸿蒙剑上的黑气剧烈波动,与红眼产生某种共鸣。他猛地意识到,这黑气或许不是威胁,而是线索。
“攻击眼睛!”林子渊大喊,鸿蒙剑直指红眼方向。剑格处的黑气突然暴涨,化作一道黑色剑芒射向红眼。
红眼微微眯起,触手的攻势稍缓。周芷薇趁机斩断缠住她的触手,剑光直取红眼。小白也挣脱束缚,扑向最近的一根触手根部撕咬。
黑色剑芒击中红眼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红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触手全部缩回地下。但下一刻,地面裂开巨大缝隙,三人同时坠向深渊。
下落过程中,林子渊努力保持平衡。鸿蒙剑上的黑气形成一道屏障,减缓了下落速度。他伸手拉住周芷薇,小白也机灵地跳到他肩上。
他们坠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正中央有一个血池,池中漂浮着无数白骨。那双红眼高悬在血池上方,此刻看得更加清晰——那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两团燃烧的血色火焰。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分不清来源。“鸿蒙剑的持有者,我们终于见面了。”
林子渊握紧剑柄。“你就是沼主?”
血池中的白骨开始组合,形成一个由骨头组成的巨大身影。血色火焰嵌入骨头的眼眶中,成为它的双眼。“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或者……叫我守望者。”
周芷薇警惕地站在林子渊身边。“守望什么?”
沼主的骨爪轻抚过血池,池中浮现出模糊的景象。“守望这个世界的平衡。守望那些不该被遗忘的誓言。”它的目光转向林子渊,更准确地说,是转向他手中的鸿蒙剑。“尤其是你,鸿青。或者该叫你现在的名字……林子渊?”
林子渊心中一震。“你认识我?”
沼主发出低沉的笑声,骨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认识每一个鸿蒙剑的持有者。从第一任到你现在。这把剑选择的人,都要履行同一个使命。”
血池中的景象变得清晰,显示出一个古老的战场。无数修士在与某种黑暗生物战斗,为首之人手持鸿蒙剑,剑格处缠绕着相同的黑气。
“那是什么?”周渊问道。
“那是你们的责任。”沼主的声音变得严肃。“鸿蒙剑不是普通的兵器,它是封印之钥。而剑上的黑气,是被封印之物的力量碎片。”
周芷薇突然开口。“三百年前,鸿青真人施展禁术时,出现的是不是你?”
沼主的目光转向她。“聪明的女娃。没错,那时我现身,是为了阻止他做傻事。可惜晚了一步。”
林子渊皱眉。“什么意思?”
血池中的景象变化,显示出鸿青真人燃烧元神的场景。天空裂开缝隙,沼主的眼睛出现,但并非冷漠注视,而是带着某种急切。
“他误解了鸿蒙剑的真正力量。”沼主说道,“以为燃烧元神就能彻底消灭黑暗。但实际上,那样只会破坏封印。”
林子渊回想起剑格处的黑气,还有它指引方向的方式。“这黑气在引导我找到你?”
沼主点头,骨爪指向鸿蒙剑。“它在引导你完成使命。每个时代,当黑暗即将突破封印时,鸿蒙剑就会选择新的持有者。而你,是这一代的守望者。”
小白突然对着血池某处低吼。林子渊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血池底部有一个熟悉的图案——与骨片上一模一样的眼睛图腾。
“成仙观的禁地里为什么会有你的图腾?”林子渊问道。
沼主的语气似乎带着笑意。“因为成仙观的第一任观主,就是第一任鸿蒙剑持有者。禁地不是埋葬先辈的地方,而是守望者的传承之地。”
周芷薇突然拔出剑。“你说你是守望者,那为什么要操纵噬魂沼害人?”
沼主的血色眼眸闪烁了一下。“噬魂沼不是我操纵的。正好相反,我在阻止它们。那个黑袍长老,他在试图利用噬魂沼的力量破坏封印。”
林子渊想起黑袍长老逃跑前的冷笑。“他知道这些吗?”
“他知道一部分。”沼主说道,“他所属的势力,一直想要释放被封印的黑暗。他们以为那样能获得力量,实际上只会带来毁灭。”
血池中的景象再次变化,显示出黑袍长老在一个密室中跪拜某个黑影。黑影的轮廓与沼主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扭曲邪恶。
“他在模仿你?”周芷薇惊讶道。
沼主的声音带着厌恶。“他在崇拜被封印的黑暗之物的投影。可笑的是,他连自己崇拜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子渊感到鸿蒙剑在手中震动,剑格处的黑气变得更加活跃。它不再令人不安,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我需要做什么?”林子渊直接问道。
沼主的骨爪抬起,血池中浮起一个卷轴。“这是封印的现状。黑暗之力正在泄漏,需要你去修复。黑袍长老只是棋子,真正的威胁更大。”
卷轴展开,显示出天玄大陆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个发黑的地点。
“这些是封印薄弱处。”沼主解释道,“黑袍长老正在这些地方活动,试图彻底破坏封印。”
周芷薇指着其中一个地点。“这里离成仙观不远。”
沼主点头。“所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鸿蒙剑会指引你们,但最终要靠你们自己的力量。”
林子渊接过卷轴,发现它一接触鸿蒙剑就化作流光融入剑中。剑格处的黑气变得更加浓郁,但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最后一个问题。”林子渊直视沼主的血色眼眸,“你为什么选择以这种形态现身?”
沼主沉默片刻,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声。“因为这才是我的真实形态。所谓的沼主,不过是世人给起的名字。我们一族世代守望封印,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
血池开始波动,沼主的身影逐渐模糊。“时间到了。记住,鸿蒙剑既是钥匙也是锁。如何运用,全在持剑之人。”
空间开始扭曲,三人被一股力量托起向上飞升。最后一眼,林子渊看到沼主对他微微点头,血色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期待。
他们回到地面时,正在成仙观的后山。夜色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林子渊手中的鸿蒙剑提醒他那不是梦。剑格处的黑气平静地流动着,与之前截然不同。
周芷薇揉着太阳穴,脸色依然苍白。“所以三百年前,鸿青真人不是被沼主所害?”
林子渊摇头。“听起来正好相反。沼主在试图救他。”
小白蹭了蹭林子渊的腿,嘴里又叼着什么东西。这次是一片古老的皮革,上面画着与卷轴上相似的地图,其中一个标记点特别醒目。
“看来我们有的忙了。”林子渊轻抚剑身,鸿蒙剑发出轻微的嗡鸣作为回应。
周芷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看剑身。”
鸿蒙剑的紫金纹路正在发生变化,逐渐形成一个熟悉的图案——那只眼睛图腾,但现在它周围环绕着鸿蒙剑特有的光华。
林子渊握紧剑柄,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剑中流动。“走吧,该去找黑袍长老聊聊了。”
鸿蒙剑指引的方向,正是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