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比尔斯是在六岁生日那天,忽然想起前世的记忆,然后意识到,自己是个穿越者。
前世他是个孤儿,在城郊的孤儿院长大。院长妈妈说当年包裹着他的襁褓用的是上好的绸缎,所有人都猜测他可能是被拐卖的富家子,可年复一年,始终没有人来寻他。
好在,他天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努力学习,最终,一封来自国内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他手中。
不过,就在他收到通知书的第三天,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妇找上门来。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男人则皱着眉头打量破旧的福利院。
原来,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十七年前,两个早恋的高中生偷尝禁果,意外怀孕。男方家族早有婚约,女方一气之下生下孩子,扔给了男方。而害怕事情暴露的男人,当即派人将婴儿送去了遥远的孤儿院。
多年后,两人各有家庭,却发现一直没有孩子,经过检查发现两人都是极难有孕的体质,那个孩子是一个奇迹。
于是,他们这才开始大张旗鼓地寻亲。讽刺的是,当他们终于找到他时,争执的焦点却是孩子该跟谁姓。
两人推搡间,他感觉后背一空,整个人从阳台坠落。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父母惊恐万分的脸,和那封飘落在空中的录取通知书。
“森迪,过来吹蜡烛~”伊琳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森比尔斯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就下楼。
虽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但这一世从小到大的经历真切切属于他自己。那些在庄园里蹒跚学步、在家庭教师指导下识字念书的点滴,都深深烙印在灵魂里。森比尔斯并未感到割裂,在父母眼中,这孩子不过是格外懂事罢了。
不过,在他九岁那年的一个寻常午后,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春末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宅邸后院的鸢尾花圃上。这些鸢尾是伊琳娜的心爱之物,但近日有些蔫蔫的,叶片边缘泛起了焦黄。森比尔斯蹲在花圃边,学着园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卷曲的叶片,心里想着:“快些好起来吧,妈妈看到会难过的。”
他全神贯注,几乎能感受到叶片脆弱的脉络和阳光的温度。就在这时,指尖似乎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暖流般的悸动。紧接着,奇迹在他眼前绽放——那几株原本耷拉着脑袋的鸢尾,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之泉,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褪去焦黄,重新变得挺括碧绿。
更震惊的是,一株原本只是含苞的花茎顶端,淡紫色的花瓣竟层层叠叠地舒展开来,在阳光下绽放出优雅的姿态,花瓣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森比尔斯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又看看那朵仿佛被时间加速了的鸢尾花。一股混杂着惊骇与狂喜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这、这是我做的?”他心中巨震,“不是错觉!我这是有了什么超能力?”
一阵微风吹过,盛开的鸢尾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回应他的疑问。巨大的秘密带来的不仅是兴奋,还有一丝本能的警惕。
森比尔斯迅速环顾四周,确认花园静谧无人。他压下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这个秘密,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森比尔斯悄无声息地练习着这种神奇的能力。他发现自己无需任何夸张的动作或咒语,只需心神高度集中,怀抱着强烈而坚定的意愿,便能产生奇妙的效果。
这种力量仿佛源于他意志的延伸,一种心想事成的生命能量。随着一次次成功的尝试,他内心的掌控感也越来越强。
闲暇时,前世记忆里那些关于xx侠和xx博士的电影片段会浮现脑海。他不禁莞尔,暗自思忖:看来,我大概也是这类故事的主角了?
一种属于少年人混合着秘密的兴奋,在他心中悄然滋长。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剧本,或许就是在一个看似普通的世界里,悄悄扮演一个超能力者。
不过,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广阔和奇妙。他为自己设定的平凡英雄剧本,在他十一岁生日那天上午,被一位不速之客彻底颠覆。
生日早餐的气氛温馨而愉快,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空气中弥漫着红茶和烤面包的香气。
森比尔斯刚吹灭插在小蛋糕上的蜡烛,许下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愿望。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扑翅声由远及近!
“嗖——啪!”
一只羽毛蓬松、眼神锐利的猫头鹰,精准地穿过敞开的窗户,稳稳地降落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中央,爪子险些踩进果酱盘。它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珠扫视着惊愕的一家人。
短暂的死寂之后,反应最快的是杜拉尔。他推了推眼镜,伸出手,对那只显然不是普通鸟类的猫头鹰说:“伙计,是给我们的吗?”
猫头鹰通人性地伸了伸绑着信的脚,任由杜拉尔解下信件。
而母亲伊琳娜则是兴致勃勃地把盘子递到猫头鹰面前,让它自己选择什么食物。猫头鹰毫不客气的吃起来,引得伊琳娜发出一声惊叹。
森比尔斯凑到杜拉尔身侧,杜拉尔搂住他,让森比尔斯自己打开信件。
【紫荆花路12号餐桌主位,森比尔斯·威德莱斯先生收……】
杜拉尔深吸一口气,随后低头看着森比尔斯。
“亲爱的,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封信似乎在告诉我们,你是一名……巫师?”
伊琳娜接过信件,仔细阅读起来,她的目光在信纸和正梳理羽毛的猫头鹰之间来回移动。
“这真是太神奇了!你们看,这位尽责的信使先生似乎正在等候我们的回信?”
森比尔斯快步跑向书房,取来了钢笔和信纸。他坐在餐桌旁,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地书写回信,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响。
当他将写好的回信仔细折叠好,略带迟疑地看向猫头鹰时,它伸出了腿,方便他们将信函绑牢。
看着猫头鹰振翅飞离窗口,消失在蔚蓝的天际,伊琳娜走到森比尔斯身边,弯腰在他鼻子上刮了下。
“亲爱的,看来你还瞒着我们不少相当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