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看着已经快在爆发边缘的林义豪,周明让他冷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我受我的当事人夏小姐嘱托,去看望了她的孩子…我的当事人说您也会想他,特意留了几张照片给您…”
林义豪的目光死死黏在照片上,喉结剧烈的滚动着,想要拿起却又停在半空…不得寸进
周明见状叹了口气:“可是他们过得并不好”
周明伸手推开照片,中间的几张照片落入林义豪眼里让他目眦欲裂。
“事情发生后,所产生的后续影响力是很大的,以致你们的孩子与母亲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孩子在学校里被其他孩子孤立,心理遭受到的冲击并不小…如果没有适时的进行救治 往后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
“夏小姐知道后很难过…”
“小孩子都遭遇了这些…您的母亲所遭遇的更大,连去街上买个菜都能被人指指点点,跟个过街老鼠一样…,前些天下雨摔了一跤,膝盖肿的老高也没去医院一趟…身边没个亲人照顾真真可怜…林”
“闭嘴”林义豪怒吼出声,目眦欲裂…满眼猩红。
“我为什么会遭遇这些…我的孩子、我的妈妈会遭遇这些如果不是受她牵连…”
周明神色未变,依旧保持着平稳的语调:“林先生!我得提醒你,夏女士也是孩子的母亲…说句实在点的…你们是捆绑关系…”
“以您现在的处境,即便让我的当事人深陷囹圄可往后呢,您出去了有能力改变您孩子和您母亲的处境吗?”
“您不能…但夏小姐能!”
林义豪的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涣散的盯着桌面上的文件…周明见状明白是攻克了林义豪的心理防线,语气放缓开口,可却句句戳中要害。
“您现在的处境,是无谓的坚持,只会拖延时间,如果您能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争取从轻量刑,三年五载总会出来,而您的母亲那夏小姐会尽责的照顾,夏小姐作为孩子的母亲也会尽职的陪伴抚育他长大”
周明停顿了片刻拿起照片递到林义豪的手上:“这是一切最好的处理方式,而如果您执意挣扎…只会让事情愈演愈烈最后两败俱伤,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您觉得呢”
林义豪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周明看着他的反应,知道话已到位,起身整理好公文包:“该说的我都传达了,您好好想想。我的联系方式在桌上,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找我。”
……
思绪回笼
夏采顿了顿侧头看向夏风:“他呀…他涉嫌贪污工程款…牢是坐定了”
“所以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车处理了吧”
车吱呀一声停住,夏风站在路口目送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单元楼走去,表情晦涩难明。
半个小时后仓库外
夏风嘴角叼着烟拉开了铁皮门。骤然响起的铁皮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浓稠的黑暗里特别明显。
透过烟雾仅凭借穿透进来的微光,就让他精准的捕捉到仓库深处蜷缩在地的身影。
许乐阳单一只手被束缚着粗大的铁链连接着钢管,他像一条丧家犬抵在冰冷冷的墙壁上苟延残喘。
被关了几天他已经记不得了,初时他还会望着缝隙透过来的光亮去算着日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饥饿占据上风,他甚至都不在乎被关多久,只希望有口吃的…等到两瓶水都喝完,尿也尿不出,喉咙干涩的快要裂开,胃里空空荡荡的绞痛传来后,他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近乎濒死感让他恐惧也让他绝望。
他不是没想过求救…可是他的喊叫没有换回来一点动静…伴随他的除了铁链晃动带出的声响外,这里寂静的可怕…明明处在这么一个热闹的街市里的巷子里,可却割裂的跟两个世界一样。
所以当那道铁皮摩擦声响起的那一刻,犹如一道惊雷落下,劈开了黑暗带来了他的希望。
原本黯淡无光的瞳孔骤然亮起一道滚烫的光。
他跟个溺水者似的拼命的想要抓住那根浮木。
呼吸急促,胸腔的剧烈起伏,表明了他的不平静,沙哑的嗓子因为缺水而只能发出嗬嗬嗬的气音,可怜极了…
迎着外面透进来的那点光,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是他唯一的生的希望。
“求求你…救救我…”极度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夏风走近,他站在许乐阳几步远的地方抽着烟随即蹲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唇边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你倒是能撑”他的声音几乎冷血,看着他手腕因挣扎渗血,满地骚臭味惨兮兮的样子,眼神嫌恶极了。
“七天,靠这么点东西也能活着,也算是本事”原本他是真想看着他饿死…如果不是他的话勾动了自己
许乐阳饿的跟癞皮狗没两样,他努力挤出一个不哭还难看的笑:“夏风…求你…我真的没说谎…你给我口吃的…即使…即使不放我出去…把我当条狗养着,我也答应你”
许乐阳是个非常软骨头的人,能跟人犟着胡咧咧,也能跟人打,但形势比人差的时候,遇到比他强的…他屁都不敢放一个…除了讨好还是讨好
夏风眼眸闪过一丝奇怪的让人看不懂的光…夏风冷嗤的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一个纸箱子里抽出一瓶水和几个面包,在许乐阳期盼的目光下抛上了好一会,才扔地上,咕噜噜的滚到许乐阳的脚边…
“吃…吃完打个电话”
“我要知道真相…”
看着许乐阳疯狂一样进食,不住点头的样子,夏风收敛自己的因紧张、恐惧而暴露出来的情绪
许乐阳坐在地上,指尖还沾着面包屑,刚咽下两口水看着一只干净整洁的手递过来他的手机的时候表情一怔。
屏幕亮起,他听见夏风的声音:“用你手机打…就现在”
布满红血丝的眼谦卑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拿过手机,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发颤的手,拨通了夏采的号码
他将手机按在耳边,这几日受的罪差点死了,都是因为她…许乐阳把一切都怪罪在夏采身上,如果不是她用钱来害她弟弟,他许乐阳怎么会动心…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他听见电话接通后,那声音因缺水嘶哑而刻意拔高的音量,跟破锣有的一比,但却难掩其语气的嚣张样,仿佛要把这几日受过的罪,都通过电话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