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拿扛着罗伊斯在寂静的街道上飞奔着。
罗伊斯将外套裹紧了些，约拿的速度太快了，让他有点冷，而且这种姿势让他有些不自在。
虽然现在一脸疑问，但看着约拿紧张的样子，罗伊斯选择保持沉默。
太弱小了那个怪异。试探？试探我的反应？还是试探潜入者的反应？
约拿的思维飞速运转，试图捋出头绪。
用小报故事催生怪异，这种手段闻所未闻，但确实有效。
如果有人在维尔卡斯散布这种恐怖故事，催生大量弱小的怪异，哪怕每个都像今晚这个一样不堪一击，也足以在城市中制造大范围的恐慌，消耗官方超凡者的精力，甚至掩盖更大的图谋。
两人很快抵达皮尔街23号。
“在这里等我一下，绝对不要离开。”
约拿将罗伊斯安置在一楼的接待区，叮嘱道。
罗伊斯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显得有些不安。
约拿快步上楼，直接敲响了汉斯队长办公室的门。
不出所料，里面立刻传来了回应：“进来。”
汉斯果然还没休息。
汉斯坐在书桌后，旁边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他看到约拿深夜来访，脸上有些意外，随后便转换成严肃：“发生了什么事，约拿？”
“队长，我遭遇了‘怪异’袭击。”约拿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它非常弱小，灵性强度极低，我认为，它找上我恐怕不是巧合。”
汉斯静静地听着，表情越来越凝重。
当约拿说完汉斯才开口：“模仿声音的敲门怪异，精准找上潜入者成员的住所……”
汉斯抬起头，看向约拿：“你认为这是人为的？”
“是的，队长。”约拿肯定地回答。
“而且，目标很可能就是我，或者是通过我来试探我们潜入者。”
汉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沉寂的夜景。
“《维尔卡斯趣闻录》……我记得凯白天似乎提过。”
“这件事不能等。如果真如你所说，这可能是某种大规模行动的开端。我们必须立刻去那个报社查清楚！”
汉斯迅速做出决定，一边抓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和帽子，一边对约拿说：
“去叫醒凯。我们三个去就够了，老查理需要留守，莉莲要照看薇薇安。
让你哥哥罗伊斯暂时留在事务所休息，这里比家里安全。”
“是，队长！”
几分钟后，汉斯、约拿和凯，三人离开了事务所，融入夜色之中。
凯虽然被从睡梦中叫醒，但一听有行动，立刻精神抖擞：“我就说那小报有问题！你们还不信！看看，出事了吧！”
《维尔卡斯趣闻录》的报社位于码头区附近一条小巷里，是一栋破败的二层小楼。
汉斯上前，敲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报纸明天才印！”
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睡眼朦胧，头发躁乱的干瘦男人探出头来，手里还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汉斯亮出警探徽章：“警察，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们核实。”
那男人看到徽章，睡意瞬间吓跑了一半，立刻摆出讨好的笑容，连忙拉开门：
“警、警探先生！请进，请进！不知道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三人走进报社。
一楼是印刷车间，弥漫着浓重的油墨味，几台老旧的印刷机摆在一旁，地上散落着纸张和油污。
汉斯直接切入主题，拿出了凯白天看过的那份，指着那篇报道和记者的化名“就是瞎编”：
“这篇报道是谁写的？这个‘就是瞎编’，是你们报社的记者吗？我们需要立刻见他。”
报社负责人，凑近油灯仔细看了看报纸，又挠了挠他油腻的头发，表情困惑。
“这篇报道。”他皱紧了眉头，“怪了，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就是瞎编’？我们报社有取这种白痴笔名的记者吗？”
他转过身，对着楼上喊道：“嘿！老杰克！皮特！你们都下来一下！”
很快，另外两个同样睡眼惺忪、穿着邋遢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一个是排字工，一个是另一个印刷工。
汉斯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他们。
排字工老杰克拿着报纸，看了半天，迷茫地摇了摇头：
“这版面好像是我排的？但内容没印象。‘就是瞎编’？怎么会有记者取这种白痴的名字？”
印刷工皮特更是直接：“这报纸是我们印的吗？我怎么没印象？”
三个人，对这篇报道，以及那个笔名，都没有任何印象！
有某种力量干扰了他们的记忆！
汉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看来，是超凡者所为。”汉斯声音的说道，“而且，就是针对我们的。
手法很巧妙，利用不起眼的街头小报，刊登一则真假掺半或者完全虚构的恐怖故事，借助蕴灵节的特殊和报纸的传播性，催生弱小的怪异。
同时，干扰了报社相关人员的记忆，使得追查变得困难。
但为什么是约拿？为什么用这么弱小的怪异？”
“头儿，现在怎么办？”凯挠了挠头，“这帮家伙一问三不知，线索断了啊！”
一直沉默的约拿，想到报道上的内容，开口问道：
“队长，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对方只是想制造混乱，完全可以散布更恐怖，更容易引发大规模恐慌的故事。
为什么偏偏是这篇？
为什么经不起推敲的故事里明确提到了地点——‘绿荫巷’。”
约拿抬起头，看向汉斯和凯：“虽然那个记者‘就是瞎编’找不到，但故事发生的地点，‘绿荫巷’，是真实存在的。
他在引导我们去绿荫巷！”
凯猛地一拍大腿：“对啊！去那个绿荫巷看一下不就好了！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直接过去看看！
要是真有什么玩意儿在那儿，正好一剑劈了！”
汉斯想了想，觉得约拿的推测很有可能。
对方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为了吓唬一下约拿。
“走，去绿荫巷。”汉斯果断下令。
绿荫巷并非富人区，但也算不上贫民窟，它位于城市新旧区域的交界处。
狭窄的巷道两侧是些有些年头的房屋，墙面斑驳，窗户大多紧闭。
“队长，灵性很正常，都是居住在这里的民众散发出的。”约拿向汉斯汇报他感知到结果。
汉斯点了点头，扫过每一扇紧闭的门窗。
“保持警惕，对方故意引我们过来，绝对有所准备。”
他们放慢脚步，搜索着绿荫巷。
一直走到巷子中段，约拿的脚步一顿。
目光落在了17号门牌旁的信箱上。
箱门虚掩着，微弱的灵性从里面散发出来。
“这里。”约拿示意。
汉斯和凯立刻靠拢过来，呈扇形警戒四周。
约拿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挑开了那个生锈的铁箱门。
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约拿将纸条取了出来。
上面只有一行字：
“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