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在吞噬了几个昔日的伙伴后,身躯进一步膨胀。
“吼——!!!”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逼我的!!!”
“妹妹死了……我的梦碎了!!那就只有我来了!只有我变成这样!!才能让你们……让所有阻碍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是你们!!是你们让我变成了怪物!!!都怪你们!!!”
这荒谬绝伦的指责,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前来阻止悲剧的他们,其中的自私与疯狂,让约拿感到一阵恶心。
“放你娘的狗屁!”凯率先忍不住,他扛起“无畏者”,灵性毫无保留地爆发,剑身之上泛起一层炽热的气浪,
“自己烂透了,变成这鬼样子,还敢怪到我们头上?!给老子去死!”
凯大步前冲,朝着怪物最粗壮的一条触手狠狠斩去!
汉斯同时手中的燧发枪再次举起。
“宣告——穿刺!”
他扣动了扳机!这一次,枪口喷涌一道银白色射线!精准地命中了怪物!
“嗷——!!!”
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与此同时,凯的巨剑也狠狠斩落!
“噗嗤!”
暗紫色的血肉和粘液飞溅,一条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触手被凯斩断!
怪物吃痛,更多的触手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向凯抽打!
“滚开!”凯怒吼着,巨剑舞得密不透风,将袭来的触手纷纷劈开。
但他的行动明显受到了阻碍,那些触手被斩断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同时,怪物怨毒地盯着凯,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砸向凯的意识!
凯闷哼一声,动作一滞,险些被一条触手缠住。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淡金色的身影闪电般切入战斗!
是约拿!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插在地上的“开拓者”旁,单手将其拔起,另一只手则扶起了串在剑上的那两具尸体,轻轻地将她们放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向那庞大的怪物,眼中只有怒火。
灵性全力运转,淡金色的光晕不再仅限于体表,而是再约拿身边沸腾!
“你有什么资格怨恨!你那套‘被迫’的说辞,不过是你掩盖本性的遮羞布!像你这种畜生,从一开始将不应该出生!!”
约拿双腿猛地发力,主动冲向怪物!
淡金色的光晕所过之处,那些试图靠近、缠绕他的触手,如同碰到了烧红的烙铁,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队长!凯!” 约拿呼喊,同时目光锁定了怪物胸口时隐时现的脸庞!
“明白!”汉斯回应,燧发枪再次亮起。
“宣告·禁锢。”
虽然无法完全禁锢,但足以对其动作造成干扰和减速!无形的力场再次笼罩而下,怪物的所有动作瞬间变得缓慢。
凯抓住机会,狂吼着,将“无畏者”舞成一道旋风,将那些被减速的触手大片大片地斩断,虽然它们仍在再生,但速度明显跟不上凯破坏的速度!
就是现在!
约拿眼中精光一闪,抓住了怪物被汉斯禁锢、被凯疯狂攻击而露出的破绽!
他脚下一蹬,身体腾空而起,双手紧握“开拓者”,将全身的灵性,尽数灌注于剑身之上!
“你没有资格忏悔!!去地狱去玩你的游戏吧!”
约拿发出一声怒吼,几乎化做一道璀璨的金色流星,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怪物身躯正中央、那张不断扭曲咆哮的脸孔,刺下!
“不——!!!” 男孩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不甘的哀嚎。
“噗——轰!!!”
“开拓者”毫无阻碍地深深刺入!
耀眼的金色光芒从怪物内部迸发!庞大的身躯由内而外剧烈地膨胀、扭曲,在一阵爆炸声中,彻底四分五裂!
暗紫色的血肉,触手四处飞溅,又在接触到金色光芒的瞬间,消散,只留下恶臭的残渣和一片狼藉。
爆炸的冲击波将约拿震飞出去,他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阳光透过千疮百孔的屋顶和窗户,照射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和尸体。
结束了。
磨河村的一切,终于画上了句点。
汉斯收起了燧发枪。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
凯也拄着巨剑,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着只剩下战斗痕迹和几具小小尸体的教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朝旁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操!”
约拿喘匀了气,默默地将“开拓者”从地上拔出。
他没有去看汉斯和凯,也没有去看那些瘫软在地、仍在啜泣的孩子。
约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他安放在墙边的小小尸体上,他沉默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胚胎。
约拿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走出了教堂。
汉斯和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复杂情绪。
他们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跟上。
在村庄边缘,靠近一片树林的草坡上,约拿停下了脚步。
他放下手中的尸体,然后反手拔出“开拓者”,开始一言不发地挖掘。
他挖了一个坑。
将那个最小的胚胎放入,用双手捧起泥土,直到完全覆盖,用手,将小坟包拍实、抚平。
约拿沉默了许久,微风吹过,拂动他凌乱的头发。
“抱歉……”
……
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到维尔卡斯,走向那条熟悉的巷子。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目光看向事务所所在的方向,三个人瞬间僵立在原地!
瞳孔,晨光下收缩到针尖大小!
事务所……没了!
那栋他们出入过无数次、承载着任务后的疲惫、闲暇时的调侃的小楼,此刻已然化作一片废墟!
而在废墟前方,莉莲站在那里,头发有些散乱,正紧紧搂着怀里的薇薇安。
薇薇安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肩头,压抑不住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泪水早已浸湿了莉莲的肩头。
旁边,是老查理。他平日里整洁的衣物此刻变得一团乌黑,甚至能闻到一股臭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