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东京湾工业区的硝烟渐渐散去,只留下战斗后的废墟和诡异的寂静。巴尔坦星人的飞船和克隆大军已然退去,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紧张和未解的谜团。
科特队的队员们忙于善后,疏散群众,评估损失。指挥室内,气氛却比战时更加凝重。屏幕上反复回放着两位奥特曼并肩作战、尤其是最后那默契无比的配合画面。
“两个巨人……他们真的像认识一样。”岚盯着屏幕,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井手队员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能量波形分析结果确认,第二位巨人,也就是红蓝色纹章的那位,其能量 signature 与奥特曼同属光能量范畴,但频率和性质有显着差异,更像是一种……高度秩序化、带有稳定法则特性的光。而且,他对巴尔坦星人战术的预判精准度,远超现有数据库所能解释的范围。”
村松队长沉默着,目光锐利。他回想起徐逸杰在战斗中的种种“巧合”——精准指出克隆本体、提出冒险的能量频率建议,以及他恰好在新巨人出现前离开指挥室……这些线索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中拼接,指向一个惊人的可能性。但他没有证据,而且徐逸杰此刻……在哪里?
“找到徐逸杰了吗?”村松队长沉声问道。
岚摇了摇头:“通讯器联系不上,基地里也没找到他。战斗一结束他就好像……消失了。”
这个回答,让指挥室内的疑虑更深了。
与此同时,在远离战场的一片僻静海岸边。早田进独自一人站在礁石上,海风吹拂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他体内的光——初代奥特曼,正在与他进行着深层的意念交流。战斗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但更大的困惑占据了他的心神。
【那个巨人……】初代奥特曼的意念带着清晰的疑惑,【他的光,很奇特。既熟悉,又陌生。蕴含着光之国的本质,却又带着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秩序印记。他战斗的方式,不像新兵,更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而且,他似乎非常了解我们正在面对的敌人。】
早田在心中回应:“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出现太过巧合,还有徐逸杰君……”早田回想起徐逸杰看他时那种莫名的亲切感,以及战斗中几次关键到诡异的提示,“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逸杰君他……会不会就是……”
【无法确定。】初代奥特曼的意念传来谨慎的波动,【我无法从他人类形态下感知到任何光之能量。要么他隐藏得极深,要么……我的感知被某种力量干扰了。但那位红蓝色的战士,他最后离开时,似乎有意与我交流。】
早田抬起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可能存在的光之国度。“他帮了我们,这是事实。在没有明确敌意之前,我们应该将他视为盟友。”
【嗯。】初代奥特曼表示同意,但那份探寻的意念并未消散,【他究竟是谁?来自何方?为何而来?】
同一片夜空下,在距离海岸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徐逸杰靠着一棵大树,缓缓滑坐在地上。连续两次变身,尤其是第二次配合初代进行高精度控场作战,对他本就不充裕的能量储备是巨大的消耗。他感觉身体像被掏空,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头脑却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和情绪冲击而异常清醒。
他回想着初代奥特曼最后望向他的那道目光——充满了探询、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同源之光的微弱共鸣。那目光,比任何言语都更直接地叩问着他的身份。
“他肯定有一肚子问题……”徐逸杰苦笑一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可是,我该怎么回答?难道直接说‘嗨,祖宗,我是你未来光之国的后辈,不小心穿越来的’?”
先不说初代奥特曼能不能理解“穿越”这个概念,单是时间悖论就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而且,他体内的光之所以让初代感到陌生,很可能就是因为穿越时空导致的光之印记产生了变异,或者被这个时代的时间规则所隔绝。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来历,反而可能因为解释不清而引发更大的猜疑。
“至少,现在他知道我是友非敌了。”徐逸杰安慰自己。共同战斗建立的信任是最坚实的。优诺奥特曼的首次亮相,算是成功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科特队这边的盘问。他突然失踪,又在新巨人出现后迟迟不归,这嫌疑实在太大了。
“得想个合理的借口……”徐逸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惊慌失措只会暴露自己,必须表现得镇定,甚至要主动引导话题。
休息了约莫半小时,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徐逸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科特队基地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看似平稳,内心却已打好了腹稿。
果然,刚一回到基地门口,他就被等候已久的岚和伊出“请”到了指挥室。
指挥室里,村松队长、井手、富士明子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气氛严肃。
“逸杰君,”村松队长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你去了哪里?我们联系不上你。”
徐逸杰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后怕,他先是对众人微微鞠躬:“对不起,队长,各位前辈,让大家担心了。”然后他抬起头,眼神坦诚地迎向村松队长的目光,“我当时听说早田队员苏醒但又情况不稳,心里非常着急,就想尽快赶去医疗中心。但跑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巴尔坦星人发动了总攻,天空全是克隆体……我……我当时吓坏了,看到附近有个废弃的防空洞,就下意识地躲了进去,一直等到外面完全安静下来才敢出来。”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离开归结于对早田的担心和面对大规模攻击时的本能恐惧,这是一个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完全可能做出的反应。同时,他选择“防空洞”这个地点,既解释了为何通讯中断,又避免了被立刻核实。
村松队长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你躲在防空洞里,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特别的?比如……那位新出现的巨人?”
徐逸杰立刻露出惊讶和兴奋的表情:“看到了!当然看到了!我从缝隙里看到两个巨人在并肩战斗!太震撼了!那个红蓝色的巨人好厉害!他和奥特曼配合得太默契了!真是……真是不可思议!”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劫后余生、目睹奇迹的激动旁观者,完美掩盖了亲身参与者的真相。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情绪饱满,理由也看似合理。井手和富士明子眼中的疑虑稍减,岚更是拍了拍他肩膀:“吓坏了也正常!别说你了,我在天上看着都头皮发麻!不过你小子运气真好,躲个防空洞都能看到历史性的一幕!”
村松队长没有立刻表态,他深深看了徐逸杰一眼,最终说道:“下次行动,必须提前报告,保持通讯畅通。归队吧,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是!队长!”徐逸杰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暂时过关了。但他清楚,村松队长和早田队员的怀疑不会轻易打消,他未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
他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开始整理散落的文件,眼角的余光瞥向窗外深邃的夜空。
在那里,初代奥特曼或许也正凝视着这片大地,心中萦绕着同一个问题。
你是谁?
徐逸杰在心中无声地回答:我是一个守护者,来自未来,与你同行于此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