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熙凤在资源和人脉上的暗中支持,凌霄的行动便利了许多。她以配制丸药、绘制平安符需凝神静气为由,更少参与府中琐事,赢得了更多独处修炼的时间。贾政那边似乎也默许了她的“忙碌”,甚至吩咐库房,只要凌霄所需,药材等物尽可支取。
蕲芳斋内,药香与梅香交织。凌霄并非虚言,她确实在认真准备。那些普通药材经过她以《灵植初解》中的法门稍加炮制,药性更显纯粹;而几味蕴含灵性的材料,则在她指尖灵气的引导下,被精心绘制成一道道微型的“清心辟邪符”与“凝神护身符”,悄然缝制进香囊的内衬之中。
这些符箓效果虽不及她亲自施展法术,但长期佩戴,也能缓缓滋养神魂,抵御寻常邪秽与负面情绪的侵扰。
她给宝玉准备了双份,一份明面,一份暗藏。给黛玉也备了一份,叮嘱她务必随身携带。甚至,她也为自己和蕲芳斋的两个小丫鬟准备了最基础的安神香囊,以防不测。
在这期间,她通过王熙凤提供的零碎信息以及自身日渐扩大的感知网络,对即将到来的“菁英会”有了更深的了解。
此次与会者,几乎囊括了京都所有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弟,北静王水溶、南安郡王之子、镇国公牛府、理国公柳府等等,皆在其列。这更像是一次对勋贵集团年轻一代的集中检阅与……某种意义上的掌控。
而贾府这边,除了宝玉,年幼的贾兰果然也在名单之列。李纨闻讯,又是骄傲又是担忧,几日食不下咽。贾母更是将宝玉搂在怀里,心肝肉儿地叫了无数遍,仿佛他明日就要上刀山下火海一般,反倒让宝玉愈发烦躁恐惧。
这一日,凌霄正在核对最后一批药材,忽听得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间接影响并参与重大剧情事件“菁英会”。触发支线任务:西苑暗影。任务描述:探查菁英会期间潜藏的异常能量波动与阴谋轨迹。任务奖励:视探查深度与干预程度而定,保底奖励:技能点x1。】
重大剧情事件!技能点!凌霄精神一振。技能点可以用于直接提升已有法术的熟练度或解锁新能力,极为珍贵。
看来,这西苑之行,她无论如何也需要插上一手了。即便不能亲身前往,也要布下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再次找到了王熙凤。
“二嫂子,宝二爷和兰哥儿即将启程,所需物事我已备齐。只是……”凌霄面露难色,“我昨夜静坐,忽感心神不宁,隐约察觉西苑方向,似有不同寻常的晦暗气息汇聚,非比寻常。仅靠丸药香囊,恐难万全。”
王熙凤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她如今对凌霄的“异术”已是信了七八分,急忙问道:“妹妹可是又感知到了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凌霄沉吟道:“若能有一二心志坚定、机敏可靠之人随行,暗中留意异常,或可在关键时刻传递消息,或许能规避风险。只是此人需得绝对忠心,且不易被外人察觉。”
王熙凤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凌霄的意思。安插眼线!她掌管荣国府内务多年,手下自然有这等死心塌地又能力出众的心腹。只是以往多用于内宅倾轧,如今要用到皇家西苑这等地方,需要更加谨慎。
“妹妹所言极是!”王熙凤压低声音,“我身边有个小厮,名唤昭儿,年纪虽小,却极是机灵忠心,嘴巴也严,更难得的是会些粗浅拳脚,等闲人近不得身。让他扮作寻常长随跟去,暗中听候妹妹……和我的指令,你看如何?”
昭儿?凌霄记得此人,确是凤姐心腹,办事利落。她点了点头:“二嫂子安排的人,自然是可靠的。我会再给他一道特制的传讯符,若遇紧急情况,或察觉异常,可依我传授的法子激发,我这边或能有所感应。”
这所谓的“传讯符”,其实是凌霄以一丝神念附着于特制符纸上,一旦被特定方式激发或损毁,她便能模糊感知到方位和大致情况,算是“能量痕迹追踪”和《养神诀》的一种结合运用。
王熙凤大喜:“如此甚好!还是妹妹想得周全!”
搞定随行眼线,凌霄又将注意力放回了贾府内部。菁英会期间,府中主力关注点转移,正是她深入探查某些隐患的绝佳时机。赵姨娘那边的魇镇之术根源尚未拔除,王夫人佛堂下的隐秘也需厘清。
出发前夜,贾府设家宴为宝玉、贾兰饯行。宴席气氛微妙,贾母、王夫人强颜欢笑,不断嘱咐;宝玉食不知味,神情恹恹;贾兰则绷着小脸,努力做出沉稳模样。黛玉坐在凌霄身边,看着宝玉如此,眼中满是担忧,手中的香囊被她无意识地紧紧攥着。
宴席散后,凌霄回到蕲芳斋,并未休息。她于院中梅树下盘膝而坐,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子时一到,她悄然起身,《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向着赵姨娘所居的偏僻院落潜行而去。
破妄瞳术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赵姨娘的院落位置不佳,气息混杂着怨妒、贪婪与一丝长期不得志的阴郁。凌霄避开守夜的婆子,如同鬼魅般贴近窗棂。
屋内,赵姨娘并未安睡,正与一婆子低声嘀咕。
“……那小蹄子近日又克扣了份例……等我的环儿将来出息了……”
“姨娘稍安勿躁,那边说了,时机未到……上次宝二爷的事,虽未成,但也让他们慌了手脚……且等西苑那边……”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证实了凌霄的猜测。赵姨娘与马道婆果然贼心不死,还在伺机而动。而且,她们似乎对西苑之事也有所关注?
凌霄没有打草惊蛇,悄然退走。她又来到王夫人小佛堂附近。夜深人静,佛堂紧闭,但在破妄瞳术下,那隐藏于祥和金光下的几缕黑色怨念痕迹,如同毒蛇般微微蠕动,似乎在汲取着夜间的阴气。
“果然还在……”凌霄目光冰冷。这两处隐患,如同毒瘤,必须尽早铲除。但动手需讲究时机,不能引火烧身。
回到蕲芳斋,东方已露微熹。她毫无倦意,反而因明确了目标而心神清明。
次日,荣国府门前车马喧嚣。宝玉穿着崭新的箭袖袍服,却一脸不情愿,被贾政训斥了几句,才磨磨蹭蹭地上了马车。贾兰则规规矩矩地拜别母亲李纨,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郑重。王熙凤拉着昭儿细细嘱咐,眼神却瞟向不远处的凌霄,微微颔首。
凌霄站在送行的人群中,目光平静。她看着车队缓缓驶离荣国府,消失在长街尽头。
昭儿怀中,藏着她的“传讯符”和特制香囊。西苑之内,风云将起。
而她,将坐镇这看似平静的荣国府,以蕲芳斋为据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关注西苑传来的任何风吹草动,一边筹划着如何拔除府内暗藏的毒刺。
风,已从西苑吹来。凌霄衣袂微动,眸中闪过一丝破妄清光。
棋盘已铺开,棋子已落下。接下来,该轮到她这个执棋人,搅动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