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商队的驼铃声尚在耳畔,花辞树一行人伪装的身份还未捂热,长安城竟又生波澜,一道加急密报将尚未远离的他们,再次拖入了长安的漩涡中心。
事发地点在城南曲江畔的“芙蓉园”。此园乃前朝皇家园林,本朝开放部分区域供士子游人赏玩,素以景致清雅闻名。然而,就在昨日深夜,园内标志性的“紫云楼”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并非寻常百姓,而是当朝太子少师,文渊阁大学士——崔明远!
崔明远年过五旬,为官清正,学识渊博,深得太子敬重。他的暴毙,立时在朝野引起了轩然大波。更诡异的是其死状与现场。
据最先发现的小吏描述,崔明远身着常服,仰面倒在紫云楼顶层的书案旁,面色惊恐,双目圆睁,仿佛死前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然而周身并无明显外伤,亦无中毒迹象,仵作初验,竟判断其为“惊悸而死”!
一位堂堂太子少师,怎会无故惊悸而死?此说难以服众。
真正让此案上升到需要六扇门乃至惊动花辞树等人的,是留在现场的两样东西:一是在崔明远紧握的左手掌心,发现了一枚以鲜血画就的、结构奇特的符箓,那符箓风格非道非佛,透着一股子邪气;二是在其书案上,铺着一张造价不菲的泥金笺,上面以工整的馆阁体写着一行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诗句:
“金乌堕玉井,青蚨绕铜山。欲解其中意,且向鬼市观。”
“金乌”、“玉井”、“青蚨”、“铜山”、“鬼市”……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充满了隐喻与谜题的味道。
“此案绝不简单。”冷月接到密报后,立刻寻到花辞树等人暂歇的驿站,“崔大人为人刚正,绝非胆小之辈。那血符与金笺,分明是有人故布疑阵,或者说……是凶手留下的挑战!”
花辞树仔细查看了冷月带来的血符拓片与金笺副本。系统对血符进行扫描分析:
【能量印记分析:蕴含微弱精神干扰及诅咒特性,结构与“窃寿邪佛”仪式符文有17.3%相似度,与黑蛊族咒文有8.9%相似度,存在未知变异。】
【功能推测:可能用于恐吓、标记或短时间扰乱心神。】
而那句诗,则更像是一个谜语,指引着方向。
“金乌堕玉井……玉井,在宫中或指太液池,在民间或指某些有传说的古井。”云破月沉吟道,“青蚨,乃古钱别称。铜山,可指铸钱之所,亦或富庶之地。鬼市,便是东市鬼市无疑。这诗句,似乎在指引我们去鬼市寻找与金钱、古井相关的线索?”
“崔大人掌管东宫讲读,为何会与鬼市、金钱扯上关系?”江东流提出疑问。
“或许,崔大人发现了什么。”花辞树目光锐利,“有人不想让他说出去,便下了毒手,并留下这谜题,要么是挑衅,要么……是想借我等之手,去找到某样东西。”
“我们必须去鬼市走一遭。”冷月决断道,“无论这是陷阱还是线索,都不能放过。”
于是,原本西行的计划被迫暂缓。花辞树、冷月与阿吉再次潜入夜晚的东市鬼市。云破月与江东流在外策应,离朱则对那血符表现出明显的厌恶,留在驿站。
鬼市依旧喧嚣而诡秘。他们根据诗句的提示,重点排查与古钱币、金属器物相关的摊位,尤其是那些可能涉及“古井”出产物或传说的地方。
在一个专卖各种稀奇古怪“镇物”的摊位前,花辞树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神浑浊,摊位上摆满了锈蚀的铜钱、残缺的瓦当、甚至还有一些形制古怪的青铜小件。
花辞树的目光,被一枚不起眼的、沾满泥污的青铜钥匙所吸引。那钥匙造型古朴,钥匙柄部雕刻的,正是一只环绕着山形图案的青蚨!
“老丈,这钥匙……”花辞树拿起钥匙,故作随意地问道。
老头抬起眼皮,沙哑道:“客官好眼力,这是前些日子从城北‘锁龙井’里捞上来的老物件,看着有些年头了。”
锁龙井!长安城北确有一口传说镇压着蛟龙的古井,名曰“锁龙井”!
金乌堕玉井?锁龙井?青蚨绕铜山?这钥匙柄上的图案,不正对应了诗句的前两句吗?
花辞树强压心中激动,买下了这枚钥匙。就在他接过钥匙的瞬间,怀中的定星盘竟微微震动了一下,指针偏向城北方向!
这钥匙,绝非凡物!
然而,还没等他们细究,鬼市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目标明确,直扑花辞树手中的青铜钥匙!
“小心!”冷月软剑出鞘,瞬间挡开袭来的一柄淬毒短刃。
阿吉反应极快,“流星连弩”机括声响,数支弩箭射向黑衣人下盘,阻碍其行动。
花辞树将钥匙紧紧握住,升级后的系统瞬间扫描来袭者。
【目标:受控傀儡(低级),能量核心位于后颈,驱动能量:幽冥宗特有阴煞力。】
又是幽冥宗!他们竟然也插手此事?这枚从锁龙井中捞出的青铜钥匙,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鬼市之中,一场因神秘钥匙而起的争夺,骤然爆发!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