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的热闹还没散尽,几个人勾肩搭背往家走。夜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浑身的热乎劲。胖子走在中间,仗着喝了点果酒,嗓子眼里像是揣了个破风箱,一路哼哼唧唧没停过。
“我说天真,你刚才那《十年》唱得是不错,就是尾音抖得跟触电似的,不如胖爷我给你来段‘原生态’唱腔?”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捏着嗓子学起了戏腔,“苏三离了洪洞县~”那声音尖得能刺破夜空,调子跑得比吴邪当年在七星鲁王宫绕的路还偏,吴邪听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空酒瓶扔他头上。
“胖子你这是杀猪还是唱戏?”吴邪揉着耳朵,“我姥姥家的芦花鸡叫春都比你这顺耳。”
胖子不服气,换了个路子,突然压低嗓子学起了张起灵说话,声音沉得像闷雷滚过泥潭:“吴邪,走了。”尾音还故意拖得老长,带着股说不清的憨味。张起灵自己都愣了愣,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这货在干嘛”的茫然。
“哎哎哎,像不像?像不像小哥平时的调调?”胖子拍着大腿乐,又突然切换成解雨臣的声音,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胖子,别闹~”那声“~”拐了十八个弯,听得解雨臣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伸手就往他腰上拧:“王月半你再学,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只能趴着走?”
黑瞎子在旁边帮腔,故意用脚在地上打着拍子,胖子立刻配合着打起了响指,嘴里开始哼哼起《最炫民族风》,只是那节奏卡得比他当年在云顶天宫踩空的步子还乱,时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呜叫,时而像卡住的磁带“滋滋”响,最后干脆扯开嗓子吼:“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跑调跑到隔壁街的狗都跟着吠了两声。
吴邪笑得直不起腰,扶着张起灵的胳膊才没摔倒:“胖子,你这嗓子是被尸蹩啃过吧?怎么什么声都能整出来?”
张起灵看着胖子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绷不住,悄悄往吴邪耳边凑了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比野鸡脖子叫得还吵。”
胖子耳尖,听见了后半句,立刻炸毛:“小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啊!胖爷我这是‘声线多变’,懂不懂艺术?”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学起了景区喇叭里的导游腔:“各位游客朋友们,前方即将到达的是胖子的喉咙——一个集杀猪、唱戏、学猫叫于一体的多功能发声器官……”
话没说完,被解雨臣扔过去的空饮料瓶砸中后脑勺,胖子“哎哟”一声,反而笑得更欢,拖着长音又开始嚎:“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那声音忽高忽低,像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破灯笼,连黑瞎子都忍不住摘了墨镜揉眼睛:“得,今晚算是开了眼,原来声音真能长腿,跑起来比阿宁当年的车队还快。”
一路吵吵嚷嚷到了巷口,胖子还在即兴发挥,用嗓子眼模仿拖拉机启动的声音,“突突突——突突——”地往家挪。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养老生活挺好,有这么个活宝在,再平淡的日子也能被搅得像锅沸腾的八宝粥,热热闹闹,全是烟火气。
张起灵伸手帮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领,轻声说:“他嗓子……”顿了顿,憋出句,“挺有活力。”
吴邪笑得更厉害了,心想可不是嘛,这活力要是装进录音棚,估计能把调音台都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