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之舟在天上飞啊飞,最终来到了空在意识中曾经到过的地方,世界树脚下。
地面被白雾所笼罩,看不清下面有什么。旅者一行人沿着那巨大的根茎向世界树跑去。
纳西妲:“就是这里了。”
派蒙:“我们…我们是来找大慈树王的,对吧?可…可站在那里的是…。”
在世界树下,一个和纳西妲一模一样的存在正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旅者一行人。
纳西妲:“我…?和我一模一样…”
纳西妲走到旅行者身前,试探的问道:“你就是…大慈树王?
“嗯,就是我,这副样子…让你很惊讶吗?”
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从前方身体的口中传出。
空在后面感叹道:“奇妙的画面…几乎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大慈树王缓缓走到众人身前:“这里重现了当年的世界树与大地的模样,但也终究是意识空间。由于你我的【本质】相同,所以我们也显现出完全相同的模样。”
… …
【荒泷一斗】:“嘿,还挺有趣嘿,明明是小孩子般的身体居然传出来的是大人的声音,哈哈哈。”
【提纳里】:“你是在嘲笑我们的神明吗?”
【赛诺】:“嗯?”
【久岐忍】:“不不不,老大绝不是那个意思。”
【派蒙】:“别担心阿忍,放牛的是个笨蛋,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人和笨蛋过不去的!”
【五郎】:“虽然你这么说很让人安心,但听上去就是感觉怪怪的呢?”
【心海】:“什么本质?什么轮回,我怎么听的一愣一愣的。”
【宵宫】:“大慈树王也这么可爱!”
【凯亚】:“轮回?那意思不就是说,小吉祥草王和这位大慈树王是一个人?”
【迪卢克】:“怎么会有这种事?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吧?”
【荧】:“怎么可能,你的那个想法在提瓦特不存在的。”
【荧】:“而且在你的那个说法里,轮回之人和当世之人隔着时间长河,那是说能见就能见的?”
【派蒙】:“你又开始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呢,咿!不对,这是不是世界之外的知识?不好!派蒙要被污染啦!”
【荧】:“笨蛋派蒙!”
【行秋】:“本质相同…这样的话…应该就是…。”
… …
纳西妲:“为什么…会【本质】相同呢?”
大慈树王:“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轮回】呀。”
纳西妲:“【轮回】…”
大慈树王:“作为大慈树王,我是世界树的化身,而你则是世界树上折下的最纯净的枝杈。”
“就好比…即便树木死去,枝杈亦有一天会生根然后长大,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生命。在你们面前的我,只是身为大慈树王的我残留的一丝意识,真正的我想必已经死去很久了吧?”
大慈树王仔细打量了一眼纳西妲,“唔…通过你现在的模样来推断时间的话,我大概已经死去五百年左右了么…你终于还是来了,【轮回】后的我。”
空一脸诧异的来回看着两个相同模样的人,“小吉祥草王和大慈树王,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纳西妲:“这样说的话,难道…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像你一样伟大的神明吗?”
大慈树王:“你我的本质虽然相同,但命运一定有所不同,万物都有着自己的命运。就像枝杈长成了新的大树以后,和原来的那棵不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纳西妲:“所以命运才是终极的知识,对吗?”
大慈树王:“真是不错的想法,我很认可。也正因如此,你不会再成为我…。”
纳西妲有些低落的道:“是吗…。”
大慈树王:“但你或许,会成为比我更加伟大的神明,呵呵。我已经从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我并不具备的意志,它所导向的未来,才是只属于你的命运。而那些,也是你过往所经历的一切带来的恩赐。”
大慈树王:“放心吧,智慧的成长其实也如同草木一般,你只需静静地等待花朵绽放。”
空:“我也相信纳西妲,一定会成为非常伟大的神明!”
派蒙:“现在想想教令院贤者们的眼光可真是没救啊…。”
“谢谢你,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比开心的事,自己一直仰慕的目标,其实是不同命运的自己…能和你说话真好,大慈树王,我一直都好想见你…。”
纳西妲有些激动的向前迈了几步,与面前的她更近了一些。
大慈树王:“我又何尝不是呢,从折下世界树的枝,创造你的那一刻起,我也一直期待着能这样与你对话。”
纳西妲:“能和我讲讲,关于为何要创造我的事吗?还有你死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慈树王:“嗯,我知道,你们是来寻求【答案】的吧?事情发生的那天,连天空都变成了这样的颜色…当初除了我以外的七神都被召集前往名为坎瑞亚的国度,而我却有另一项更加重要的任务。”
大慈树王:“那就是——保护世界树。灾难的降临是伴随着禁忌知识的污染而出现的,几乎同一时刻,意识与世界树相连的我也察觉到了异样。精神上的痛苦开始折磨着我,当我赶到世界树下的时候,它已经在被禁忌知识侵蚀了。”
“若非千年以前,我与赤王一同治理过禁忌知识的污染,那时候的我恐怕只会手足无措。”
纳西妲:“禁忌的知识…到底是什么?”
“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也是无法被了解的【真相】。它从深渊之底而来,连我也无法将它理解。世界不断的在排异它,但也因此使得世界树产生了种种不好的症状。”
大慈树王转过身看向世界树,“如果放任禁忌知识继续污染世界树,恐怕整个提瓦特都会分崩离析。”
派蒙:“居然真的会有连智慧之神都无法理解的知识存在…。”
大慈树王:“那时候的我清楚的知道,单靠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将禁忌知识驱逐。于是我创造了统合人类智慧的装置,并将其命名为【虚空】。”
纳西妲:“那真是世间最了不起的发明。”
大慈树王:“呵呵,谢谢你。长久以来,我都认为梦境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虽然这样做有些自私,但我还是利用虚空借走了人们的梦境。我将人们的智慧统合,再贡献出我全部的力量…。”
派蒙忍不住插嘴问道:“结果怎么样?”
大慈树王:“多亏了须弥子民的智慧,禁忌知识几乎全部从世界树中被清除掉了。可是…事情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顺利,一阵头痛给我带来了不好的预感…我才想起,我的意识与世界树是连通的,世界树带给我知识和智慧,但污染同样也找上了我。”
在纳西妲和旅行者一行震惊的眼神中,大慈树王不紧不慢的说道:“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已经被禁忌知识污染了。”
派蒙:“啊?怎么会!”
纳西妲:“我在你的意识中见识过那种痛苦了,那是很可怕的体验吧?”
大慈树王:“嗯,不过相比而言,我的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我死去,我的存在,和我相关的一切依旧会作为回忆与知识存在世界树中,那么禁忌知识便永远无法根除。而我…永远也无法消除我自己,这是一种悖论。”
“所以,我折下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杈,作为我的轮回转世,并留下线索…。只为了你能够来到这里,将被污染的我从世界树中彻底抹除…。”
大慈树王眼中满是欣慰的看着纳西妲。
“…等等,不对…不…这样不对!”纳西妲猛地反应了过来,不住的拒绝道。
大慈树王:“呵呵,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了吧?看来你果然很聪明呢。正如你想到的那样,世界树中存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知识与记忆…将我从世界树中抹去的话…也就相当于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但,这又是真正拯救世界树的唯一办法。”
“人们是那么的爱戴你,大家一直一直都在怀念你,我…我也…怎么能…就这样忘记你…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没有别的我可以做到的事了吗?”
纳西妲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难以掩饰的悲伤如潮水一般涌来,像是溺水一般焦急的抓着身旁的一切可能。
大慈树王:“你是智慧之神啊,布耶尔,你应该知道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纳西妲带着哭腔颤抖的说道:“可是…可是…这太残酷了,我不想忘记你…。”
大慈树王:“不要这么伤心了,布耶尔,作为智者,此刻应该享受找到答案的喜悦才对呀。这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想要知道全貌的那句话…【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 …
【荒泷一斗】:“呜啊啊啊啊啊!大慈树王!┭┮﹏┭┮”
【芭芭拉】:“好心疼。┭┮﹏┭┮”
【菲谢尔】:“为什么会这样。┭┮﹏┭┮”
【琦良良】:“┭┮﹏┭┮”
【瑶瑶】:“┭┮﹏┭┮”
【娜维娅】:“┭┮﹏┭┮”
【莱依拉】:“┭┮﹏┭┮”
【提纳里】:“大慈树王,永远是我们须弥,最伟大的神明。┭┮﹏┭┮”
【柯莱】:“怎么会这样┭┮﹏┭┮”
【妮露】:“明明已经集结了须弥全体的智慧,为什么还会这样┭┮﹏┭┮”
【凯亚】:“所以,大慈树王创造小吉祥草王,她的目的是,抹除掉自己?!”
【迪希亚】:“对小吉祥草王来说,大慈树王一直是她仰慕的对象,她的智慧,她的伟大一直鼓舞着她,可到了见面的时刻,居然要她彻底抹除掉大慈树王的存在,这…对纳西妲来说也是一种残忍吧…。”
【刻晴】:“这就是…须弥的神明么…。”
【八重神子】:“欸…有种英雄拯救了世界结果还没来得及接受人们的欢呼与拥戴,就发生意外一样…真是个坏结局…。”
【艾尔海森】:“不能自己抹除掉自己…结果就培养一个来抹除自己么…大慈树王。”
【琴】:“大慈树王所承受的这一切,未免也太残酷了…。”
【丽莎】:“为了拯救大家而牺牲自己,结果就算做到这种地步还…呼,我…我不知道…我…”
【八重神子】:“让世界,彻底遗忘我…。”
【行秋】:“何等伟大,何等荣耀,何等慈悲…。”
【迪卢克】:“五百年前坎瑞亚爆发的灾难究竟是什么?”
【凯亚】:“… …”
【魈】:“五百年前…璃月…兽潮…。”
【甘雨】:“所以当时帝君是去解决更加严峻的灾难了么…。”
【芙宁娜】:“厄歌莉娅还去过坎瑞亚?”
【爱可菲】:“芙宁娜大人也去解决灾难源头了吗?”
【那维莱特】:“… …”
… …
“我们都栖息在世界之树下,尝试阅读世界,从土中读,从雨中读,而后化身白鸟,攀上枝头,终于衔住了至关重要的那一片树叶。”
大慈树王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纳西妲,来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抚着已经沾满泪水的脸庞,而后用力将她拥在怀里。
纳西妲反手用力抱紧,大慈树王身体逐渐发出白光。
“曾经,我是世界上唯一能做梦的个体,在我的梦里,所有人入夜后也都会进入梦乡。人们的脑海中飘出奇思异想,有些滚落地面,有些飞到天上,她将所有事物连接成一片万分夺目的网。”
“三千世界之中又有小小世界,所有命运,皆在此间沸腾。我逐渐明白,这些不可被描述,而又恒久变化之物,才是事件最深奥的东西。唯有他们,才能彻底祛除那些疯狂,唯有梦,才能将意识从最深沉的黑暗中唤醒。”
纳西妲突然怀里一轻,扑了个空,跪坐在地面。
她眼角不住的流着泪,心中莫名出现一阵强烈的悲痛,那种悲伤,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自己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抱着自己。
从她怀里出现一片片由力量形成的绿色草叶,一片又一片,飞到世界树上。
“我乃命题之人,亦是求解之人,以世人之梦挽救世界,曾是属于我的答案,而今,你们也寻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我会将所有的梦,归还世人。”
那绿色的树叶飘啊飘,从世界树飘到了须弥的天空,落在个人的手上。
患有魔鳞病的人被治愈,做着噩梦的人伸开了紧皱的眉心。
“须弥的子民啊,再见了,愿你们今晚,得享美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