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萧羽和柳青领着高年一行人步入金銮殿。
两人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一抬眼,就看见白庚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身狼狈,仿佛刚被十八个壮汉蹂躏过。
柳青悄悄挪到自己老爹身边,低声问:“爹,殿下这是……?”
柳明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废太子。”
柳青:“????这不是梁王吗?”
柳明点头:“也是废太子。”
柳青彻底懵了:“不是?我这就一会儿没上朝,怎么还蹦出来个废太子?流程走得这么快吗?”
高年等人也注意到了瘫坐在地的白庚。
高年先是一愣,随即脑补出了一场“忠臣为友据理力争,惨遭昏君当庭殴打”的悲壮大戏。
不由得一阵自我感动,眼眶都微微湿润了:
白庚兄!好兄弟!为了我们西齐,你受苦了!
竟被如此折辱!这份情谊,我高年记下了!
赶明儿若有机会……我一定在北边给你继续谋个王爷当当!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构建的感人剧情里。
而此时,他“情深义重”的好兄弟白庚,正坐在地上,在心里用尽毕生所学,花样百出地痛骂那个不知去向、惹出祸端的大哥白威。
白穆与高年等人简单客套了几句,目光很快被西齐使团中那个最“耀眼”的存在吸引。
他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秦王真是好雅兴,出使他国,还特意带了个……昆仑奴?这是朝贡吗?”
高年:“……”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无奈地扭头看向庄必凡,“庄侯爷,你自己跟大靖皇帝陛下解释吧。”
庄必凡自信上前,顶着那颗锃光瓦亮、反射着殿内灯火仿佛自带聚光灯效果的大黑脑袋,拱了拱手,电流音响起:
“回禀大靖皇帝陛下,在下并非昆仑奴,乃是大齐东平侯,庄必凡。”
白穆眯着眼睛,凑近了些,仔细打量了半天,似乎在辨认这是什么新奇物种:
“庄必凡?东平侯?这是……草原上新归附的部族吗?朕怎么从未见过如此……特立独行的样貌?”
庄必凡:“……,呃,陛下,细节不必深究,我们还是谈谈国事吧。”
白穆坐直身体,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也罢。朕知道你们的来意。关于签订国书一事,朕会指派一位皇子全权负责,具体内容,皆由他定夺。
至于朝阳公主和亲之事,不知贵国,可有意向的皇子?”
高年心想,白庚兄弟为我仗义执言,人品能力都没得说,交给他我最放心!
他当即拱手,语气坚定:“回陛下,我们西齐,中意于梁王白庚殿下!”
瘫坐在地的白庚猛地抬起头:
“????wtF?!”
内心咆哮:高年!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你是嫌我命太长了吗?!家里那三位姑奶奶我已经快扛不住了!
你又给我塞一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穆的反应更是炸裂,他指着地上的白庚,确认道:
“秦王,你说的是……朕的这位,‘废太子’?”
高年看向白庚,只见白庚正对着他疯狂摇头,脸上写满了“拒绝”二字。
然而,在高年深度自我pUA的滤镜下,这分明变成了:
好兄弟!为了我们的友谊,你连太子之位都被废了!
如今还在用眼神提醒我,不要顾及你的处境!这份情义,重于泰山!
高年顿时眼眶更红了,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斩钉截铁地道:
“没错!陛下!正是白庚殿下!”
白穆看了看一脸“壮烈”的高年,又看了看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白庚,点了点头:
“行。既然秦王如此看重你,梁王,那这签订国书一事,也一并由你负责吧。”
白穆话音刚落,只听金銮殿房梁之上,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
“我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大鹏展翅,从高高的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殿中!
正是失踪了一早上的前太子,现……不知道啥身份的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