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老四白恒打了个响指,他身后一群下人吭哧吭哧地抬进来好几大箱东西,箱盖打开,里面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奇珍异宝,珠光宝气差点闪瞎众人的眼。
白恒挺着肚子,一脸“爷有钱了”的豪横:
“六弟!你四哥我大器晚成,如今也算是托你的福,混成了京城商会的会长!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众人再次:“?????”
白威更是难以置信:“不是?老四?你……你卖假酒还能卖到这个地步?都当上会长了?”
白恒立刻叫屈:“大哥!卖酒只是我庞大商业帝国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再说了,我那酒庄不是早被你查封了吗?
咱爹也放了话,再看见我卖酒就把我也贬到琼州!我还敢卖?”
其实是白恒那天赌局发了,买了个京城商会会长的位置。
方便他继续“做生意”或者说坑蒙拐骗。
最后,轮到老五白纶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六弟,你知道的,你五哥我向来过得比较……清贫寡淡。”
白庚立刻警惕地看着他:“五哥,只要你不送书,什么都好说!”
他已经被白纶送的书搞得有点 ptSd 了。
白纶笑道:“怎么会还是书呢?”
他示意随从捧上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卷轴册子,“
这是如今京城儒林全体同仁,为你大婚共同撰写的贺词。
我将各位儒林大家的真迹制成了一本贺仪集。
这可是孤本,蕴含文气,可镇宅祈福的!”
白威在旁边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老五!你什么时候又跟儒林扯上关系了?还‘全体同仁’?!”
白纶一脸无辜:“就上次辩论完之后啊。我在家坐着看书,一群儒林的人就直接把我抬了出去,非让我做他们京城儒林的总代表。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坏处,就应下了。”
白威:“?????”
他感觉自己胸口仿佛被插了一刀。
我辛辛苦苦搞辩论大会,是为了让我自己掌管儒林话语权的!
怎么最后是你成了话事人?!
感情我忙活一大通,啥也没捞着?!
然而,最扎心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南士族、武将集团、寒门新贵送给白庚的贺礼络绎不绝地送到府上;
之前在中书省不少官员也递来了礼帖;
更让人动容的是,南靖大学、太学馆的学生们送来了集体贺礼;
城西廉租房的住户们派代表送来了他们凑钱制作的万民伞;
甚至还有许多曾受过梁王府帮助的普通百姓,也送来了各自的心意,虽不贵重,却情意深重。
看着堆积如山的贺礼和络绎不绝的宾客,白威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是夜,白威一个人坐在东宫庭院里,对月独酌,背影萧索,充满了哲学家的忧郁。
太子妃走了过来,柔声问道: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明天就是六弟大婚了,你这当大哥的不去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借酒消愁。”
白威仰头灌了一口酒,眼神迷茫地看着自己贤惠的王妃:
“爱妃,你说……父皇当初为什么选了我做太子?”
太子妃想了想,试探地回答:
“呃……因为你是嫡长子?”
白威追问:“除了这个呢?”
太子妃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秀眉微蹙。
白威不说话又猛灌一口:你这反应真他妈令我难受。
白威又喝了一口,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感慨万千:
“唉!爱妃,你看看我那五个弟弟……一个快成道门话事人了,一个已经是商界话事人了,一个莫名其妙成了儒林话事人,还有一个……”
他指了指梁王府的方向,“眼看着就是朝廷话事人了……”
太子妃疑惑:“朝廷话事人……不是你吗?”
白威幽幽地反问:“你觉得……我跟庚儿站在一起,谁更像话事人?”
太子妃:“……”
她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继续。”
白威放下酒杯,一脸想不通的郁闷:
“我就是不明白!我搞的论坛,我布的局!
怎么最后是老五成了儒林的话事人?
还有老二都当上皇帝了?”
太子妃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走到他身边,替他斟满酒,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上次家宴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不在意这些吗?皇位给老六坐都行。”
白威叹了口气:“我在意的不是皇位!我是大哥啊!
我的兄弟们,哪个挑出来不是人中龙凤,各有神通?
怎么就我……显得那么普通,那么平平无奇呢?”
太子妃闻言,笑得更温柔了,她握住白威的手,语气肯定地说:
“谁说你普通了?你可一点都不普通!”
白威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她:
“哦?爱妃觉得我哪里不普通?”
太子妃笑眯眯地,一字一句地说:
“你是你们老白家,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人。
就你们老白家这个‘群魔乱舞’的情况,能出个你这样的,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格外开恩了!”
白威:“……”
他知道爱妃是在安慰他,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扎心呢?!
他郁闷地拿起酒壶,决定今晚不醉不归。
他在心里想着要不然我也开发点爱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