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举办辩道大会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
各地的儒生,无论是想一睹盛况,还是想趁机露脸,纷纷收拾行囊,涌向京城。
论坛地点定在京城太学,一时间,太学馆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与此同时,礼部官员也捧着丰厚的聘礼,按照“六礼”流程,浩浩荡荡地前往沈家下聘。
沈易先看着满屋的珍宝,笑得见牙不见眼,哪还有半点儒林高士的风范?
输赢?
那是什么?
有王爷女婿香吗?
白庚这边也没闲着,他找到了何进。
“何尚书,我想麻烦你一件事?”白庚笑眯眯地开口。
何进条件反射般地捂住自己的腰包,一脸警惕:
“殿下!老臣……老臣真的没钱了!”
白庚哭笑不得:
“不是跟你要钱,是我给你钱,帮我办件事。办好了,剩下的钱都归你。”
何志磊眼睛瞬间亮了,手也放了下来,凑近低声道:
“殿下何事?但请吩咐!”
白庚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是这样……”
很快,时间就到了正月二十三,辩道大会开幕当日。
太学馆门口,人山人海,比庙会还热闹。
闽王白恒敏锐地嗅到了商机,派人在门口摆开了赌局,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自己则亲自坐镇指挥,把自家酿的美酒一车车往太学里运,准备大赚一笔。
奸商本色,展露无遗。
太学馆内,双方辩手已然就位。
京城儒林代表坐在左侧,东海儒林代表坐在右侧。
德高望重的文华殿大学士路清杰担任裁判。
白庚在京城方的座位里,看到了一个让他大跌眼镜的身影
——湘王白纶,赫然坐在第四个位置上!
他赶紧扭头看向身边志得意满的白威,压低声音:
“大哥?!他……他行吗?”
白威一脸“尽在掌握”的淡定:
“放心,前面三位都是最强喷……咳咳,最强辩手!
老五就是去打打酱油,凑个数。
万一柳青发挥神勇,一串四呢?”
白庚将信将疑,走到己方四位辩手面前,准备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诸位,放松,好好发挥就行!”
他发现沈易先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对面杭州阵营第四位那个摇着折扇,面带倨傲笑容的年轻儒生。
“沈先生,怎么了?”白庚问道。
沈易先收回目光,脸色凝重:
“女婿……呸!殿下!对面那个,是方万宗的大儿子,方唐镜!
此人号称‘辩遍江南无敌手’,言辞刁钻,诡辩莫测!
今天,恐怕是场硬仗啊!”
“方唐镜?”
白庚摸着下巴,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个搞笑的电影里听过?
不管了,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
几位辩手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互相打气鼓劲。
路清杰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念了一遍辩论规则,然后敲响了开幕的铜锣。
“辩道大会,第一题——”
路清杰声音洪亮,“婚姻之事,是否必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东海儒林的第一位辩手立刻站了起来,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言语之间,夹枪带棒,直指白庚与沈幼楚的婚事乃是“无媒苟合”、“悖逆人伦”,把白庚听得眉头直皱。
他这边还没反应,身边的柳青先毛了!
只见柳青“噌”地站起来,血气上涌,也顾不上什么之乎者也了,指着对方脱口而出:
“尼玛!照你这么说……”
他后面批判对方逻辑漏洞的话还没说出来,对面的辩手就优雅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柳青,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裁判路清杰。
路清杰面无表情,铁面无私地敲了一下槌:
“京城方辩手柳青,言语粗俗,涉及辱骂,违反辩论规则第六条!丧失本轮资格!本回合,东海儒林胜!”
柳青:“???”
全场众人:“???”
这就……送了一血?
柳青垂头丧气,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走下台,来到白庚和白威身边。
白庚捂着脸,不忍直视:
“不是吧,柳青?直接送啊?对面他妈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演?”
白威也气得够呛,忘了保持太子威仪,压低声音骂道:
“卧槽!我他妈记得你他妈的也是进士出身!
怎么他妈的现在脏话他妈的信口拈来?
你平时的修养呢?!”
白庚再补了一刀:
“我尼玛……我早劝你平时注意注意言辞,尼玛,现在习惯了吧?
尼玛改不了了吧?
尼玛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官员和儒生们,看着这二位身份尊贵的“爷”,齐刷刷地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内心疯狂吐槽:
这他妈……还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