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磨蹭到堂屋准备用“午晚饭”时,却发现气氛有些微妙。
萧羽、徐可依、沈幼楚三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桌边。
柳青不在,据说还在疯狂寻找失踪的柳如烟。
白庚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安静:
“咳,那个……怎么都在这坐着呢?等我们?”
沈幼楚抬起头,一脸天真无邪,非常认真地回答:
“嗯,这边声音小点。”
她指了指主院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唰”的一下,白庚和暮雨柔的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徐可依努力维持着端庄的表情,但微微抽动的嘴角出卖了她:
“王爷,王妃,菜……已经热了第四遍了。
你们再不出来,厨子都要以为今日王府不开饭了。”
白庚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连连摆手:“吃饭!吃饭!都别说了!”
众人这才动筷。
席间,白庚想起正事,对萧羽说道:
“萧羽,昨日太子大哥找我,说想借你去中书省帮忙。
仍任六科府右给事,今后能正式上朝参政,只不过……可能得委屈你一直穿男装了。你觉得如何?”
萧羽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头都没抬:“不去。”
白庚一愣:“啊?这多好的机会啊!能接触核心政务,施展才华,怎么不去呢?”
萧羽放下筷子,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我是来辅佐您的,不是辅佐太子的。
对我来说,太子殿下活干得太顺利,朝局太安稳,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他需要的是乱局,是机遇,是能让他辅佐的潜龙一飞冲天的舞台,而不是去给已经地位稳固的太子锦上添花。
白庚:“……” 得,这位爷的劝进之心真是雷打不动。
“行吧,那我回头跟柳青说说,看他愿不愿意去,他不是一直都想上朝参政议政吗?”
徐可依轻轻摇头,插话道:“王爷,我看玄。”
白庚疑惑:“此言何意?”
徐可依叹了口气:“柳家现在出大事了。柳如烟……跑了,不知道去哪了。
柳青昨天加上今天,跟疯了似的在外面没命地找呢,哪有心思去中书省。”
暮雨柔和白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如烟大帝”……她这一跑,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风浪。
暮雨柔赶紧转移话题,问沈幼楚:
“幼楚,你昨天不是跟萧羽去见他师傅襄子先生了吗?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沈幼楚立刻不满地撇撇嘴,小脸垮了下来:
“别提了!那老头跟我爹交情不错!
萧羽这个不讲义气的,把我的事全透露给他师傅了!
昨天去见了一面,估计我爹马上就得闻着味儿找过来了!
我在想要不要继续跑路……”
白庚不解:“父女俩能有什么隔夜仇?至于你这么躲着?”
沈幼楚放下碗筷,一脸悲愤:
“我爹他想让我嫁人!我就是不想随便嫁人才跑出来的!结果呢?”
她指了指白庚和暮雨柔,更加委屈,
“今天刚回来就听见你‘打’雨柔姐,叫得那么惨!可依姐还跟我说夫妻之间都这样!
我的天哪,更不想嫁人了!
这不是浪催的吗?嫁个人还得挨打?我才不干!”
白庚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剧烈咳嗽:“咳咳咳……!!”
他欲哭无泪,“这事……这事就非得拿出来反复鞭尸吗?那不是打!是……是……”
暮雨柔赶紧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同时捕捉到了沈幼楚话里的重点:
“等等,幼楚,你爹跟襄子先生交情好?
那估计也不是寻常人物吧?你爹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幼楚撇撇嘴,浑不在意地说道:
“就一个脾气又臭又硬,整天之乎者也,孤傲又古板的怪老头呗。”
她话音刚落,萧羽便悠悠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敬意:
“怪老头?幼楚姑娘,令尊可是天下人敬仰的儒学大师,杭州居士沈易先,沈先生。”
“噗——”
“咳咳!”
桌上顿时响起一片被呛到的声音。
除了萧羽和沈幼楚,所有人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沈幼楚。
沈易先!那可是名满南靖,甚至在北齐都赫赫有名的当世大儒!
儒学集大成者,还开创了自己的学说流派,门生故旧遍布天下,是真正桃李满天下的文坛泰斗!
可……可他的女儿……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脑子里仿佛缺根弦、武功高强却不通世务的憨丫头?!这画风也差太远了吧!
沈幼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埋头猛扒了几口饭,然后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庚和暮雨柔:
“白庚,雨柔姐,到时候我爹来找我的时候,你们……你们能不让他带我走吗?
我想了想,你是王爷,你要强行留人,他估计不敢说什么……”
白庚揉了揉眉心,有些为难:
“幼楚啊,你要是真不想回去,我帮你周旋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我以什么理由扣着人家女儿不让走呢?天下也没有这个道理啊。”
萧羽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献计:
“简单。殿下只需对外宣称,您看上幼楚姑娘了,想纳为侧妃。
沈先生就算再不愿意,难道还敢跟一位实权王爷抢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