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一看,愣住了——竟是城中的许多妇女和老人!
“谁让你们上来的?!这里太危险了!快下去!就算城破了,白澶也不会为难你们百姓的!”白庚急忙喊道。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铁匠站出来,声音洪亮:
“殿下!老汉是褚圻最好的铁匠!
我儿子,承了我的手艺,本以为是命,可殿下您开办南靖大学,广纳寒门工匠,这小子今年竟被选入工部了!
您给了我们匠人出路和尊严!褚圻百姓不瞎,谁对我们好,我们心里清楚!”
白庚破口大骂:“那就非得在这个时候煽情吗?”
一个挎着篮子的妇女也接口道:“就是!殿下的名声,我们早有耳闻!今日守城,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我们不怕!”
“对!我们不怕!”众人纷纷附和。
白庚欲哭无泪:“也不是歌功颂德的时候啊,真尼玛肉麻,之前电视剧是怎么拍出来的这种情节的,当事人表示很不舒服。”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庚,现在知道你这大半年‘还债’还得有多值了吧?这口碑,是不是也有我这个监督员一份功劳?”
白庚抬头,看见暮雨柔用布包着头发,正和萧羽一起,带着一群妇人抬着水壶和装满馒头的筐篓上来。
“快,给大家分下去,吃饱了才有力气守城!”暮雨柔指挥着。
白庚又惊又急:“我不是让柳青带你们走吗?!”
暮雨柔白了他一眼:“我是你的监督员,更是梁王妃!
临阵脱逃,既是渎职也是无情,我可不想将来史书上把我写成贪生怕死之辈。
还有,你把自己绑这儿是唱哪出?”
白庚:“……” 本想本想装个逼,没想到快成了隔壁班嘉豪,真是装逼不成反类犬。
这时柳青也跑了过来,一脸愧疚:“大哥,我……”
“打住!”
白庚赶紧制止,
“别来那套肉麻的!刚才乡亲们已经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柳青笑了说:“大哥,我今天就站你左右!”
说完他递了个馒头和水壶给蹲着的江天柱:“师傅,吃点东西吧。”
江天柱蹦起来“啪”又是一耳光。
柳青捂着脸:“我尼玛!我给你送吃的你还打我?”
江天柱啃着馒头,含糊道:“你……送得太慢了!”
沈幼楚也握着短剑站到白庚另一边,眼神坚定:
“他站你左边,我站你右边。今天让你看看,什么才是专业的护卫!”
白庚看着身边这些在绝境中依旧支持他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豪气:
“好!今天咱们就并肩作战!幼楚,平时拘着你,今天放开了打!”
城墙上的悲壮气氛,竟被这乱七八糟的互动冲淡了不少,多了一丝奇异的温暖。
柳青帮白庚解开了那个该死的死结。
白庚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抽出战刀,对暮雨柔说:
“雨柔,带乡亲们下去吧,最后的进攻要开始了。”
暮雨柔点点头,转身欲走。
“雨柔!”白庚突然叫住她。
暮雨柔回头:“怎么了?”
白庚一脸认真:“记得帮我写报告!别让我打着打着,账本判定我作恶,直接把我给扬了!”
暮雨柔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好好打!我给你兜着!”
白庚放心地点点头,看向周围疲惫不堪却眼神坚定的士兵和百姓,举刀高呼:“弟兄们!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城外白澶军阵的后方,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和混乱的骚动!
白澶大军攻势为之一滞!
胡破虏连滚带爬地冲上城楼,脸上是狂喜到近乎扭曲的表情,声音嘶哑却无比兴奋地大喊:
“殿下!兄弟们!援军!是援军到了!镇国公慕英!慕国公带着援军杀到了!我们守住了!褚圻守住了啊!”
这一声呐喊,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点燃了城头所有守军的希望!
一直蹲在地上念叨的江天柱,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四射,他拔出刀,指向城外,声若洪钟:
“开城门!将士们!随我杀出去!反击的时刻到了!”
白庚问胡破虏:“他说的不会是疯话吧?”
胡破虏难掩激动的心:“殿下不是疯话,现在确实要出城袭击,与国公把他们夹了!”
白庚说:“可是咱们没多少人了啊?”
胡破虏憋得快撑不住了说道:“殿下,打仗有时候并不是人多人少,对面现在军心快溃了,哪怕咱们只有不到一百人冲过去从后面抄他们,效果都是奇佳的!”
白庚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压抑了一整天的恐惧、疲惫和屈辱在这一刻化为滔天战意!
他举起沾满血污的战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还能动的!都跟我来!受了他妈一天的鸟气!现在,给老子全部还回去!杀——!”
“杀——!”
残存的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水,跟着白庚和突然“上线”的江天柱,冲向城门,发起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