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船舱外突然传来尖锐的锣响和声嘶力竭的呐喊:
“敌袭!敌袭!前方发现不明船队!”
白庚:“……”
胡破虏:“???”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尴尬。
与此同时,对面黑暗的江面上,站在船头的白澶也傻眼了。
他望着前方影影绰绰的船影,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哥们?我这偷袭计划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发现了?我这还怎么玩?!
他身边的江南士族残党们更是慌成一团,蔡维奇抓着白澶的胳膊,声音发颤:
“陛……陛下!我们的奇谋被识破了啊!”
夜色深沉,双方都看不清对方虚实,只能下意识地命令船队下锚,隔着一段令人不安的距离对峙着。
胡破虏压低声音对白庚说:
“殿下,咱们满打满算就三千水军,如果对面真是白澶的主力,这……恐怕凶多吉少啊。”
对面船上,郝仁也凑到白澶耳边,带着哭腔:
“殿下,偷袭已然暴露,天时地利皆不在我,打不了啊!要不……撤吧?”
白澶强作镇定,咬牙道:
“慌什么!未必是朝廷大军,说不定……是听闻朕起兵,前来投奔的义士呢!”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心虚。
白庚这边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对着胡破虏嘀咕:
“不一定就是白澶,万一是靖凌王派来接应我们的前锋呢?”
双方主将怀着侥幸心理,几乎同时下令:“打起火把!”
刹那间,江面被火光照亮。
虽然两军前锋船队还隔着一段距离,但白庚和白澶几乎在第一眼就精准地锁定了对方那张令人血压飙升的脸。
“白庚!”
“白澶?!”
白澶先是震惊,随即仰天狂笑,声震江面:
“哈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爷都在帮我啊!”
白庚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
“啧,这词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白澶止住笑声,面目狰狞:
“换其他人,朕或许还会暂避锋芒!
但既然是你白庚,今天拼着元气大伤,朕也要把你留在这江面上!”
白庚运足中气,隔空喊话:
“哟哟哟!都开始朕了!白澶!别再负隅顽抗了!
现在投降,我还能在父皇面前为你求情,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白澶冷笑,“朕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没想过回头!”
这时,双方的主要人物都聚到了船头。
莫廷晟一眼就看到了对面船上的蔡维奇、钟宏治、栾迭云等人,顿时怒火中烧,开启了狂暴喷子模式:
“蔡维奇!钟宏治!栾迭云!你们这三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当初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到江州,是老夫收留了你们!
你们竟敢鸠占鹊巢,还把老夫赶了出来!无耻之尤!”
蔡维奇也不甘示弱,跳脚回骂: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先跑的!还敢倒打一耙!”
一时间,江面上演起了隔空对骂的戏码。
双方都摸不清对方底细,谁也不敢先动手,局面竟诡异地僵持住了。
白庚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挑衅一下,他大喊:
“白澶!你过来啊!看本王不弄死你!”
白澶立刻回敬:“你过来!朕弹指间让你灰飞烟灭!”
栾迭云在一旁煽风点火:“陛下!跟他单挑!堂堂正正打死这个祸害!”
白澶觉得这主意不错,立刻喊道:
“白庚!是男人就过来与朕单挑!决一死战!”
白庚还没说话,旁边的莫廷晟却激动了,扯着白庚的袖子:
“殿下!跟他打!他算个什么东西!”
白庚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莫相,你是不是想让我死,我打的过他?”
莫廷晟却一脸理所当然:“你们不都是一个师傅教的吗?破不了招?揍他啊!”
“一个师傅教的……”
白庚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他朝着对面喊道:
“白澶!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这些伎俩,在咱们师傅眼里,简直就是小孩子把戏!”
白澶心里一咯噔:“师傅?你什么意思?”
白庚得意一笑,回头低声道:“柳青,快去把咱们‘师傅’请来!”
不一会儿,一个精神矍铄、须发皆白的老者被柳青搀扶着,更多是柳青防止他乱跑,来到船头,正是老将江天柱。
白澶眯着眼使劲看,待看清老者面容时,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失声叫道:
“江天柱?师傅?!他……他不是已经……”
他随即反应过来,指着白庚大骂:
“白庚!你还要不要脸!你把师傅害得神志不清,现在竟然还拉他来打仗?!”
白庚没理他,转而一脸“悲愤”地对江天柱说:
“师傅!您看!对面那个就是叛徒白庚!
他不知从哪弄来这么多战船,要截杀我们,我们去石城平叛的路被堵死了!
您说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