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无力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可依姐,快,赶紧看看,江老将军这…还有救吗?”
徐可依纤指搭在“患者”腕间,秀眉微蹙,沉吟道:
“殿下,这脉象…强劲有力,气血充盈,并无异样啊?
而且看这脉象的活力…分明是个二十出头的壮小伙,哪里像垂暮老者?”
白庚无语地捂住脸:“可依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搭的脉是柳青的?”
徐可依闻言低头一看,果然看见柳青不知何时已经把胳膊伸了过来,自己正搭在他的手腕上。
而真正的病人江天柱,还在地上昏睡。
徐可依俏脸微红,嗔怪地收回手:“柳公子!你又胡闹!”
柳青却是一脸傻笑,心花怒放:
“可依姐摸我的手了!她摸我的手了!”
内心已开始放烟花。
白庚看着柳青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扶额叹息:
“唉…之前多正经一个人啊,怎么碰上感情就变成这样了……”
是感情因素吗,这是梁王府文化。
徐可依定了定神,开始仔细检查地上的江天柱。
她翻看眼皮,探查颈脉,表情愈发凝重:
“殿下,当初您喂他吃的‘含笑半步颠’,还有残留或者配方吗?
我必须知道它的具体成分,才能尝试配制解药。”
白庚为难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哪还有残留?配方我更不知道了…这毒,还能解吗?”
徐可依叹了口气:“中毒时日太久,毒性已深入骨髓经络,想要彻底清除,难如登天。
只能尝试用药石慢慢调理,看能否让他神智恢复一些清明。”
白庚有些急迫的说道:“虽然替江老将军治病是应当的,但前线军情如火,时间不等人啊。
若能早点抓住白澶,就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郭老王爷说过,白澶的用兵之道尽得江将军真传,滑溜得像泥鳅,不好对付。”
这时,一旁的老管家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庚简要将白澶勾结江南士族造反、前线急需应对之策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
“我们现在急需江老将军讲解一下他自身的战术特点和用兵习惯,知己知彼,才能尽快平定叛乱。”
老管家听了,反而松了口气:
“哦,这个啊。没事,你们尽管问。
我们家老爷虽然人疯了,整天念叨着…呃…某些事,但他脑子里关于行军打仗、兵法谋略的东西,一点都没忘,记得门儿清!应该能帮上忙。”
白庚大喜:“真的?!那太好了!
事不宜迟,可依姐,能先把他弄醒吗?我们试着问问看。”
徐可依点点头,取出一根细长的金针,在江天柱的人中穴轻轻一刺。
“嗷唠——!”
江天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激灵从地上蹦了起来,眼神瞬间锁定白庚,杀气腾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庚!纳命来!”
白庚吓得往后一跳,赶紧按照老管家的“秘籍”大喊:“我不是白庚!”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江天柱周身凌厉的气势瞬间消散,眼神变得茫然,甚至还带着点歉意,挠了挠头:
“啊?这样啊…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没吓着你吧?老朽认错人了。”
白庚:“……”
柳青捂着还在疼的脸,欲哭无泪:“我尼玛……”
江天柱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们…是谁啊?来干嘛的?
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应该在永城县吗?”
柳青小声对白庚说:
“殿下,他这记忆怕是停留在十年前北伐的时候了!
北伐第一场胜仗,就是江老将军率奇兵攻破了北齐占据的永城县!”
柳青上前一步,恭敬道:“江老将军,我们……”
话没说完,江天柱抬手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柳青脸上!
柳青捂着脸,彻底懵了:“我尼玛?!你又干嘛?!”
江天柱吹胡子瞪眼:“你个小b崽子!骂谁老呢?!”
白庚哭笑不得,只能求助地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心领神会,上前对江天柱说:
“老爷,您忘了?这几位是慕名而来,想拜您为师,学习兵法的!”
“拜师?”
江天柱歪着头想了想,“可我…不是已经有两个徒弟了吗?一个叫白澶,还有一个是……”
话到嘴边,他的眼神又开始泛起红光,呼吸急促起来,嘴里无意识地念叨:
“弄死白庚…弄死白庚…”
白庚赶紧打断:“停停停!别提那个!”
他捂着脸,发愁道:“这可咋整啊?问又没法好好问…”
柳青揉着脸,突然灵光一闪,提议道:
“王爷,既然江老将军武功还在,兵法记忆也没丢,只是人有点…不清醒。
咱们不如干脆带他一起上前线!”
“上前线?”
“对!”
柳青越说越觉得可行,“咱们就骗他,说对面是北齐大军卷土重来!
让他出谋划策!这不比我们在这儿干问强?
而且,万一他真清醒过来,知道对面是他宝贝徒弟白澶,心一软徇私怎么办?
不如让他一直蒙在鼓里!”
白庚眼睛一亮:“好点子啊柳青!还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