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新梁王府,刚踏进大门,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马厩方向。
他循着目光看去,只见马厩里,一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瘦骨嶙峋的灰毛驴,正埋着头“吭哧吭哧”地猛造草料,吃得那叫一个投入,仿佛饿了几辈子。
暮雨柔、萧羽、沈幼楚、徐可依,还有不知何时凑到徐可依身边、假装看驴实则偷瞄佳人的柳青,正围成一圈,对着那驴指指点点。
暮雨柔:“这就是那头神驴?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萧羽摸着下巴:“莫非不是驴神,是莫相驾驴的技术已然通神?”
沈幼楚眨巴着大眼睛:“驴肉好吃吗?”
徐可依职业病发作:“观其齿龄,已是老驴,肉质恐怕柴硬,需久炖……”
柳青赶紧附和:“可依姐说得对!”
目光依旧黏在徐可依侧脸上。
白庚挤进人群,纳闷道:“都围这儿看什么呢?这驴谁牵回来的?”
柳青和萧羽立刻露出苦瓜脸,争先恐后地诉苦:
“王爷!这驴被兽医抢救回来后,就赖上我们了!
我们走哪儿它跟哪儿,怎么撵都撵不走!
没办法,只能先牵回府里,等莫相安顿好了再来领走。”
“是啊王爷,它好像认准了我们管饭似的!”
说也奇怪,那驴仿佛听懂了“领走”二字,猛地抬起头,停止咀嚼,疯狂地摇晃着脑袋,嘴里还发出“嗯啊嗯啊”的抗议声。
白庚乐了:“哟呵?它真能听懂人话?”
那驴立刻又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吃草料,一副“我刚什么都没干”的无辜样。
白庚觉得有趣,故意说道:
“行吧,那就先放这儿养着,等明天给莫相送回去。”
话音刚落,那驴立刻开始“吭哧吭哧”地哀嚎起来,声音凄惨,仿佛要被拉去屠宰场。
白庚没再理会这戏精驴,悄悄拉起暮雨柔的手,低声道:
“走,跟我进屋。”
暮雨柔:“???”
她的俏脸“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用力想抽回手,声音细若蚊蚋:
“你…你发什么疯!大家都在呢!说什么无赖话!”
内心:这木头今天开窍了?不对,肯定是我想多了!
白庚一脸茫然:“???”
一旁的沈幼楚闻言,立刻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能加我一个吗?”
众人:“……”
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白庚无奈,松开暮雨柔的手,走到沈幼楚面前像哄小孩:“我跟你雨柔姐姐有些私事要谈,你乖乖的跟萧羽他们玩,好吗?”
沈幼楚一愣,好像突然理解了什么一样,小声说道:“哦…好…好的。”
暮雨柔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关上房门。
暮雨柔抢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严肃:
“白庚,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幼楚那丫头有意思?”
白庚被问得一愣,连忙摆手: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她心思单纯,像个没长大的妹妹,多照顾点罢了。”
暮雨柔扶额:
“我的王爷啊!你不能总拿你那个时代‘男女平等’‘哥们义气’的思维在这里用!
你这样,那小丫头片子会误会的!
她要是真动了心,你到时候不娶她,她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你这不还是造孽吗?!”
白庚这才反应过来,冷汗差点下来:
“呃……我真没想到这一层…我今后一定注意分寸!或者…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
暮雨柔叹了口气:“但愿吧…说吧,你神神秘秘拉我进来干嘛?”
白庚神色一正:
“我想看看账本里之前的一些记录。”
他将江天柱将军被原主下毒致疯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都说是我用一种特殊的药毒疯他的,你看看账本里有没有详细记录,到底是什么药。
我想让可依姐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
如果能治好他白澶那事就好整了。”
暮雨柔一边掏出那本神奇的账本,一边翻看,随口问道:
“白澶又怎么了?”
白庚揉了揉太阳穴:“他又造反了。”
暮雨柔翻页的手一顿:“……你们家可真热闹。”
内心:这功德赚得是真不容易,净给你们老白家擦屁股了。
白庚看着账本上相比之前已经大片空白的页面,心情稍微好了点,这都是他辛辛苦苦“奋斗”还债的成果啊!
“加把劲,赶紧把前面的债都消了!”
暮雨柔泼了盆冷水:
“你别抱太大希望。因为你推行那三大政策,每天积累的功德都在自动抵消之前欠的债。
但抵消哪一部分是随机的,说不定关于江天柱的那笔账,已经被抵消掉了呢。”
白庚:“先查查再说!”
说罢,他搬了把椅子紧挨着暮雨柔坐下,两人头几乎靠在一起,仔细查阅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