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楚这次格外听话,甚至还有点蔫蔫的。
门一关上,白庚察觉到了不对说:
“沈幼楚怎么这么听你的话了?”
暮雨柔看了一眼门外,笑道:“她可能觉得没保护好你,然后内疚吧。”
白庚说:“那找个机会我开导开导她吧。”
暮雨柔点头,然后说:“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下账本的事情了。”
白庚迫不及待的问:
“怎么了?是不是我让柳青干掉卢延庆的事算我头上了?
还是我在玄武门杀心太重了?
阎王老爷要提前收我走?”
他一脸悲壮。
暮雨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想多了!规则没那么死板,正当防卫懂不懂?卢延庆那是柳青动的手,关你屁事!账记他头上!”
说罢暮雨柔冲白庚疯狂使着眼神。
白庚立马心领神会,急忙说:
“对对对,人是柳青杀的,玄武门我是正当防卫!”
暮雨柔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斟酌措辞:
“还有那个……救驾这事儿吧,它没算功德。”
“什么?!”
白庚猛地就想坐起来,结果腹部一阵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又倒了回去,
“为什么?!我差点就嘎了!这都不算?”
暮雨柔摊手:
“儿子救老子,天经地义,属于义务劳动,不算额外功德。
就好比你上班完成本职工作,老板会给你发奖金吗?”
白庚:“……”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但心里还是哇凉哇凉的,合着这顿刀子白捅了?
“不过!”
暮雨柔话锋一转,
“你救驾这件事本身,带来的正面影响,比如百姓歌颂、文坛赞扬、柳青趁机卷出来的业绩……这些衍生效益都算在你头上了,抵消了不少孽债。
所以总体是血赚,不亏!”
白庚的心情这才像坐过山车一样,从谷底又拉回来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没白干……”
但暮雨柔的表情又严肃起来:
“还有一件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历史线……似乎修正了。”
“修正?”白庚心里咯噔一下。
“嗯,”
暮雨柔翻着账本,
“你虽然改变了过程,阻止了这次宫变,但关于你就藩的时间点……
又慢慢变回原来标注的那个时间了。
就好像……有些注定要发生的大事,可能会换一种方式,在差不多的时间点发生。”
白庚沉默了,眉头紧锁。
意思是,他爹可能还是会死?
或者有其他大事发生,逼得他不得不就藩?
他盯着床顶华丽的帷幔,脑子里飞快运转。
前世白庚的畜生行为导致就藩后生灵涂炭,这是他孽债的大头。
如果就藩不可避免……
忽然,他眼睛一亮:“我懂了!”
暮雨柔被他吓了一跳:“你懂什么了?”
“既然躲不掉,那我们就主动出击!”
白庚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等我伤好了,我就主动向我爹请缨,要求提前就藩!”
“啊?”暮雨柔惊呆了。
白庚得意地笑了,虽然因为伤口疼笑得有点扭曲,
“既然账本的意思是我在这个时间上一定要就藩,那我就主动申请就藩,这样也不会出什么事,我爹可能也不会死!”
暮雨柔瞪大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嘴巴微张,半天才喃喃道:
“对啊……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
白庚嘿嘿一笑,忍着痛想摆个高深莫测的poSE:
“学着点。这就叫,化被动为主动,在赎罪的道路上创新!”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遥远的汴州,不是生灵涂炭,而是遍地功德金光在向他招手!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能顺利地从这张床上爬起来。
门外,隐约传来柳青试图向沈幼楚解释工地规划,却被沈幼楚一句“挡刀时你在哪”怼得哑口无言的声音,以及徐可依轻声吩咐下人准备下一顿药膳的温柔嗓音。
白庚的王府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