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蔼可亲,虽然效果甚微:
“何…何老板,您别怕。您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本王为什么要来诬陷你?”
他这问题问得就有毛病,哪有施暴者问受害者“我为啥打你”的?
何富一听,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完了!王爷这是要我自己给自己罗织罪名,玩新花样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喊:
“王爷您说的对!我贩卖私盐!我罪该万死!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家老小吧!求求您了!”
白庚眉头紧锁:
“你别害怕!我今天来,就是来还你一个公道的!有什么内情你大胆说,我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何富抖得更厉害了,心里疯狂吐槽:
保?您上次也是这么保张老板的,结果您说‘我保你一家老小全尸’!这谁还敢信啊!
就在这时,何富的女儿何琳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豁出去的决绝:
“爹!他横竖是要我们死!都是一死,我今天就要说!”
何富吓得魂飞魄散:“琳琳!闭嘴!”
白庚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摆手:
“你说!大胆说!本王…本王听着!”
白庚才刚刚反应过来,他应该称呼自己为本王。
何琳琳咬着银牙,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睛死死盯住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刘三,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王爷!是你家管家刘三!他看上了我,我不从,他就威胁我爹,说等着抄家灭族吧!
结果还没三天,您就带人来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刘三气得跳脚,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动手。
“给我站那儿!”
白庚一声怒吼,如同炸雷,把刘三钉在原地。
白庚冷冷看向他:“她说的,可是真的?”
刘三心里虽然有点慌,但多年来的经验让他觉得白庚还是在护着他。
毕竟这草包王爷出了名的护短,主要是护自己的面子。
他梗着脖子辩解:
“王爷!明明是我查到何富贩卖私盐!他们想把他女儿嫁给我堵我的嘴!我不答应,他们现在就倒打一耙!王爷明鉴啊!”
“你无耻!”何琳琳气得浑身发抖。
刘三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傲气,等着白庚像往常一样借坡下驴。
谁知——
“我去你妈的!”
白庚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刘三肚子上,把他再次踹翻在地!
“嗷!”刘三疼得蜷缩成虾米,彻底惊了:
“王爷!您…您又打我?!”
“打你?老子还想宰了你!”
白庚气得胸口起伏,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狗奴才!还查人家贩卖私盐?还人家把女儿嫁给你堵嘴?你配吗?!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刘三脑子彻底乱了:
不对啊!剧本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上次进宫被太子和皇上骂狠了,王爷真想改邪归正立牌坊了?
白庚心里门清:
现在凡事必须小心,证据要确凿,不然杀错好人,或者手段过激,阎王老爷子一个不满意,自己就得当场表演魂飞魄散。
他深吸一口气,问何琳琳:“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他这一连串操作,已经把何家上下和带来的兵丁全弄懵了。
这…这跟传闻中那个混世魔王不一样啊?
今天这王爷,怎么看着…有点讲道理了?
虽然打人更狠了。
何琳琳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王爷若真想知道真假,不妨…不妨把他拉到街上,随便问问周边的百姓,对他刘三是什么评价!”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也对您评价评价”,但终究没敢。
刘三色厉内荏地大叫:
“你个贱婢!你什么东西!也配让王爷带我上街……”
“行!”
白庚打断他,大手一挥,
“就按你说的办!如果这王八蛋真如你所说无恶不作,本王定严惩不贷!”
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还在地上发抖的何富:
“对了,何老板,主子杀自家奴才,犯法吗?”
何富:“???”问我?您又在玩什么新花样?他吓得不敢回答。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白庚身后那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开口了,声音清朗平静:
“回王爷,按《南靖律》,家奴若背主行凶、犯奸作科、证据确凿者,主子有权自行处置,或送官,或家法处死,皆不犯法。”
白庚搜索记忆,想起这少年是他皇帝老爹特意派来的伴读,名叫柳青,据说学问很好,就是性子冷了点,原主不太喜欢。
现在看来,是个明白人!
“好!”
白庚点头,气势十足,
“都听见了?都别跪着了!起来!跟我一起,把这狗东西拖到街上去!若所言非虚,当街殴死!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