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一条杂乱的小巷子里
蔡斯年停下口中不知名歌曲,拎着一桶泡面和几根烤肠飞快的向他的小破出租屋走去,压了压他的帽檐,手指飞快在掌心掐算了一下,就加快了脚步。
夜里的小巷寂静无声,路边的野猫突然一闪而过。
哒哒哒的声音
蔡斯年脚下生风,顺利转过弯,离他的小破出租屋只有三层楼的距离。
十几岁的人走的飞快,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老旧出租屋生锈的门牌是那么的亲切
蔡斯年微松一口气
“嗨~”
笑意盈盈的狐狸眼,眼线画的又媚又妖,穿了身大红裙子,美的张扬艳丽,如果这张脸不是让他做了一年噩梦,把他从山清水秀的门派里面逼到这个小破地方的话,他会很开心的和美人姐姐搭话。
蔡斯年破防了,手一松,塑料袋一掉,泡面直接摔到地下,几根肠滚到走廊上,“你放过我好吗?我再换下去就只能去住桥洞了。”
“姑奶奶,我的姑奶奶了,我师傅去了,他死了啊,我就是个半吊子,帮不了你们什么的。”
倚在隔壁新买的屋子门边,鹿清清帮蔡斯年把钥匙插了进去,走进了他的出租屋里。
沙发上乱糟糟的摆着一把桃木剑,还有少年的几身衣服。桌上还有打开一半没吃完的薯片。
“进来。”
嫌弃的踢了踢沙发上的桃木剑,顺便几件衣服也落在地下。
外面的蔡斯年深吸了一口气,弯腰把泡面捡起来,连地下的香肠也没放过。
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下山才知道钱难赚屎难吃,而且还有师傅老人家欠的孽债。
他为什么不信邪的在算出今天不宜出门还坚持要吃这点泡面?
难道因为它是老坛酸菜味的吗?
“姑奶奶,你说说吧,你到底要我干些什么?”
蔡斯年被追的没办法了
他,堂堂清风派第八十八代单传弟子,祖上略懂点占卜之术,奇门遁甲,早年得罪过几个豪门世家,本来在山窝窝里待的好好的。
在师傅死了一年之后,麻烦上门了。
大-鹿清清-麻烦:“倒是让我好找。”
蔡斯年看了看旁边并没有那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胆子大了起来给动了动袖子。
鹿清清挥了挥手,像是嫌弃这里的空气都混着他没吃完的薯片味。
“三,二,一。”
蔡斯年在心里默数着
然后眼前的女人笑得越发灿烂,指尖上的钻石美甲熠熠生辉,整个人看上去愈加风情十足。
丝毫没有要倒下的意思,红唇微张,吐出的话让人心寒。
“听说你们修道的人讲究因果,我没有害你,你倒是给我下药?这算不算欠我一份因果。”
蔡斯年气的跳脚:“放屁,明明是你要一直追着我不放,还因果?这是报应。”
我的报应,跟了那个不靠谱师傅的报应。
“你追了我一年多了,能不能放过我啊啊啊啊,姐姐~美人姐姐~”
“你看我小小年纪出来闯荡不容易,我......因为躲着你,黄了三份工作,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蔡斯年长得很乖,还有一头天生的卷发,穿着一身干净的短袖可怜巴巴双手合十朝鹿清清拜了拜,一双眼睛黑黝黝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有种天真愚蠢的感觉。
......至少鹿清清是这样的想的
天真,愚蠢。
她都费了这么大功夫,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会走?
“还记得你师傅给一个人的批命吗?”
鹿清清抬眼,抬手抚了抚自己手上的手镯,赤红色的手镯衬得她的肤色雪白,老旧出租屋的灯光一闪一闪,她也在光线中明暗交加。
“六亲缘浅,命运多舛,强动因果,慧极必伤。”
蔡斯年眼睛动了动,想也没想:“我师傅一年给人批那么多命,我记得个什么?”
“不记得。”
鹿清清好脾气的点点头,“那我只能去你们山上问问你们的祖师爷们了。”
去挖坟
蔡斯年早就给鹿清清算了一卦
命中带煞,六亲缘尽。
简单来说就是没亲人加上命硬,手上复杂的因果线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慢着。”
“其实我刚刚想起来我有点印象,师傅和我说过的。”
老头子说她有气运加身,可惜强动因果,隐隐约约带了点早夭的意味,还在山上长吁短叹好几天。
“当时我师傅给过那位测的命不太好。”
蔡斯年比较委婉了,他师傅给他讲的可就不止这十六个字了。
他总结了一下。
“反正命不长。”
鹿清清哐当一声,把狭小空间上的破烂茶几一脚踢了过去,直直要砸到蔡斯年腿上。
蔡斯年灵活一闪,也不可避免擦到了桌角,把他那39一条的裤子刮了个洞。
“你说什么?”
鹿清清的语调不急不缓,轻快极了。
“没有没有,我没说。”识时务的蔡斯年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又强挤出一个笑容,露出他尖尖的小虎牙。
“姐,你就说你找我这么久干啥?让我看看能不能办,我发誓要是能办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
“改命。”
“这小事啊……啊,什么……改什么。”
蔡斯年发誓的手弯了下来,巍巍颤颤抖着身子,指了指自己,“改命?改谁的命?”
我的吗?我现在抹脖子死了就改了自己穷苦一生的命了。
这下他是真的呼天抢地了,上来要抱着鹿清清的大腿哭了,“姐,你就是我亲姐,你是哪里听来这馊主意的?是谁在背后抹黑我们,我们是名门正派,八十八代代代都是正统啊。”
“改命……这种事我做不来啊,我要是做了以后喝水呛死,吃饭噎死,出门就有花盆往头上砸。”
“你行行好啊。”
蔡斯年的眼泪说来就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加上他年纪小,还有几分卖惨的样子。
“哦。”
鹿清清不咸不淡应声
“能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