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萧忱怎么样了？”
周江挑了挑眼角，问鹿清清另一件事。
“就那样。”
鹿清清坐正了身体，散了散被压着的头发，懒洋洋的说，“还可以再玩一段时间。”
鹿清清很少遇见这么合心意的人
两个人是个合格的床上搭子，加上萧忱不像以前的那些男人喜欢对她指手画脚。
勉强合拍
但是要说她鹿清清真得喜欢上了萧忱，鹿清清挑眉一笑。
不可能
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她那个前男友不是灰溜溜回o洲了吗？
一点压力也扛不住，她还想看看这个老不死精心养出来的继承人有多厉害。
周江把茶杯放下，好像就是随口一问，很快没了下文。
倒是鹿清清的问题冒了出来。
鹿清清的指甲圆润饱满，她拿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
“小昭儿，要是你一直要做的事情做完了，那之后。”
鹿清清停了一下，平时骄傲张扬的人此时语气却有点迷茫。
“你想做点什么？”
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快做完了
那个老不死的引以为傲的，困住了她母亲十几年的o洲百年家族就快倒了。
每个压迫，逼死她母亲的人就快得到了报应。
那个让她年少时差点丢了命的庞然大物，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
鹿清清该感到快意的，但是实际上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脑海里一闪而过是她妈妈曾经给自己量体裁衣的画面
她的妈妈生得极美，是典型的东方美人。
她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来o洲参观世界着名的服装周，就是那一次，一袭水墨色旗袍，被凯蒂家族当时的继承人看上了。
o洲的百年贵族，就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就算有，他们就是把人打碎了也要留在自己身边。
然后呢？
她也被接到了那个家族里面，作为制衡妈妈的工具，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里。
凯蒂家族出变态，他们的口味出奇的一致。
几个男人只想抢夺他们的猎物，根本没人在意一个女人的死活。
她曾经亲眼见过她的妈妈被两个恶心的人压在身下
女人绝望的双眼，那些人急不可待的手。
那是她童年里对于恶心的全部理解
是她那几年唯一的噩梦来源
妈妈被那几个男人的妻子联手杀死后，她第一次的反抗就是把这两个人的第三条腿全部割下来塞他们嘴巴里。
艹艹艹
鹿清清现在一想到当时那个画面就恶心，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戴个手套是怎么忍住恶心下得手。
就算最后挨了两枪，别人追出了o洲也值得了。
鹿清清收回桌上的手，摸了摸下巴。
果然
还是她太心软了，现在竟然还在迷茫。
她现在就应该小人得志，跑过去给他们每个人脸扇肿。
然后帮他们内部配个种。
鹿清清冷冷一笑，好主意，自己可真是个天才。
老子现在就出发
周江好像真得在思考，最后给出答案。
“活着。”
鹿清清没好气的说，“这不是废话吗？老子不活着还能去死吗。”
“那几个垃圾也配？”
就几个废物要是能把她怎么样，她这几年也别混了，趁早找个绳子吊死吧。
别丢人了。
“行了，东西等会我去送，你还是好好读书吧。”
周江裹紧羽绒服走出办公室，天空慢慢悠悠的飘来一片白。
周江抬手接起了这一抹白
京市的第一场雪
还是落下来了
……
幼儿园里
付含章穿着校服等着金叔叔或者妈妈来接她，而那边瑜园的司机早就到了。
但是君随安不愿意走，他不想让他的小伙伴一个人在教室里等着，那样看上去很孤单。
突然君随安看着窗外，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
“章章，想不想出去玩一会。”
君随安指着外面的白皑皑的一片
付含章把视线从书本上挪开，看向君随安指的地方。
是雪
成片成片的雪
君随安跑过去拿掉付含章的书，开始推付含章。
“今天已经看了好久了，你陪我去玩玩吧。”
君随安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了，直到他认识了付含章。
她每天都有固定的学习任务和学习时间，比他舅舅给他安排的还要多。
嗯
她……还不需要人监督。
付含章拿了个书签夹进去，把书合上，从手上扒了个皮筋下来，绑了个头发。
高马尾给小女孩沉静的脸上加了一丝活泼
外面的雪花飘飘摇摇
“出去看看。”
付含章确实累了
她一直都以哥哥为唯一的榜样，而且哥哥那么多的资源，可不是为了养出一个废物出来的。
只有强者才配做哥哥的亲人
君随安穿上瑜园的人给他准备的羽绒服
看向付含章，又想脱下来给付含章穿上。
章章是妹妹，应该给妹妹穿。
付含章嫌弃的制止君随安，“你穿，我身体好着呢。”
“不像你。”
她的身体被很多药材养过的，和你这种早产儿不一样。
君随安老老实实的裹好，连手都放到口袋里去了。
和那边看着他们的司机叔叔打了个招呼，高高兴兴和付含章一起去外面了。
外面比室内冷多了，空气中的寒意极重。
大雪已经整整落了半天，地下有了一层。
君随安虽然是京市人，但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真正直面雪，他兴奋的不行。
在雪上踩个脚印出来，都要看个很久。
君随安第二次在踩在付含章踩过的脚印里，付含章直接拉起了君随安的手，付含章板着一张脸。
“你好好走。”
两只小手交叠
君随安连走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紧紧拉着付含章的手。
幼儿园底下栽了不少松柏树，微风一吹，落在他们衣服上。
两个小孩拉着手，走过了大半个幼儿园。
君随安过了很多年以后，依旧会回想起这个画面。
他和他真正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在相识第一个冬天
手心纠缠彼此温热的体温，走过他们一起长大的幼儿园。
君随安突然觉得这个幼儿园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他其实也和那些小朋友一样
讨厌一个人，讨厌孤独。
君随安紧紧拉着身边人的手
雪落在了他们肩头
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