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赔你一瓶。”聂违还是捏着杯子喝,接了一句。
“算了。”萧殊瘪了瘪嘴,“明天开着你的追风带我溜一圈。”
萧殊也不缺你那瓶酒
聂违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已经三个月没开过车了,以前的旧伙伴锁在了车库里。
“不带。”
覃复见他们今天难得气氛好了点,拍了拍了萧殊的胳膊,让他少说点,真把聂违逼回那条路,聂家非得找上来门来。
覃复就想不明白了,在他还没有和萧殊如此要好的时候,这两人一直是厮混在一起的,萧殊的初中生活算不上老实,大大小小的祸没少闯,聂违那时候成绩又好,又是学生会的会长,没少给他善后。
萧殊不太情愿的没说下去,聂违轻瞥了那边的覃复一眼。
话题说来说去,竟然绕到了周家身上。
京市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般他们的这层的人喜欢把自家的丑事捂得严严实实,但凡有点丑闻出来那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话。
“谁能想到周家都攀上了君家了,非但没有更上一个层次,还要靠着老爷子重新出山。”
有人哂笑,“周家的事多着呢,他家那个大小姐,考上京大停了一年的学,被周总送到了A国再没有回来,你猜怎么着,周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周夫人跑到合作伙伴面前指着周总的鼻子骂......那场面,可好笑了。周夫人打人跟泼妇似的,往周总那种地方砸。”
“就别说小周总了,优柔寡断的很,一会帮着周夫人,一会帮着周总,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最好,哈哈哈。”
“整个周家最正常的人就是周江,最有出息也是他,现在人家和莫家人走的近,又出国去了国外一流研究所,说是林家那位和他一起去的 。”
即使他们是纨绔子弟,也很少有人去否定周江的事迹,对一个已经手握三份知名实验室的邀请,说不定他们以后谁家的科研项目就会落在人家手上,他们是不学无术靠家里养着,但是给家里添麻烦的事他们做不到。
“说起来,萧哥你那时候还和他挺熟的。”
覃复接话,“可不是嘛,过命的交情,当年两个人一起飚过车的。”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也见过周江几面。
印象里,人家温润有礼的很,怎么也不像是在赛车场上该出现的人。
萧殊晃了晃脑袋,他身上的金属挂坠布灵布灵的发出响声。
记忆恍然拉回了原来,在京市那条有名的生死道上,猎猎的风声和近在咫尺的火焰,在车里那段惊慌失措的自己,和敛着眉风轻云淡的少年。
萧殊听到他们口中的“周江”,都有点恍惚了,他之后也试着和周江往来,就是找不到原来那种感觉,他玩性大,加上人家又在京大待着不出来,久而久之就没再来往了。
“还行吧,一般般。”
萧殊随便踢了覃复一脚,“和你没过命的交情啊?”
“那怎么能和我比,我们俩可是一起挨过打,惹过事的好哥们,现在你家的门我都进不去。”覃复苦哈哈的说,萧殊每次做事都拉着他一起,萧家那个现在一听他的名字和萧殊放在一起,覃复都怕自己被萧家人报复。
萧殊冷哼一声,看着聂违阴阳怪气的说,“别说你了,某人害的我现在连我都快进不去我家门了。”
“我出去透口气。”
萧殊对聂违那边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覃复去看那边人的眼神,有点尴尬的打圆场,“聂哥,殊哥他也不一定说是你。”
聂违没接话,长腿一抬跟着出去了。
......
“谢知非。”
谢知非手上拿着烈酒,腕上的红绳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看得不太清楚了,一只手撑着吧台上,歪着头去看那边的江昭,她是攻击性极强的长相,原来病弱的时候像一丛要枯死的荆棘,不管不顾要拖着别人一起在刺里面滚一圈,现在嘛,身体好了一点,性格更加乖张肆意。
她向着江昭吹了一声口哨,“等着。”
谢知非把帽子往头上面一扣,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往上面的舞台上面走去。
她对着那边说了什么,手上慢条斯理递了一叠什么东西过去。
然后,台上的架子鼓手换了个人。
底下的人只能看见她露出的半张漂亮的脸,带着邪气的笑,低着头专注的调了调凳子,把袖子往上面挽了挽。
台上一束冷白光聚在她身上,显得她皮肤更加冷白,离得近的观众对着台上吹了口哨,“这妞正啊。”
换来台上人轻飘飘莫名的乖张戾气十足的一眼。
手腕用力敲了敲旁边的碟子。
与周围粗犷的金属设备相比,她的身形显得有些纤细。
谢知非低着头一下接一下
手腕被自己的力道震得发麻,鼓声震天,不是在在场人听过的任意一首。
斑驳杂乱中又带着独特的美感
鼓点起起伏伏,一声比一声震撼,似要冲破囚笼的困兽,又像意气风发的少年。
却又在最高点戛然而止。
江昭视线落在了谢知非紧绷的下颚线,最后落在她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面。
站在二楼上面看着的萧殊挑了挑眉,“好酷。”
脑袋一转,就往下面走过去,像是要去认识认识。
还没走出去,被人拽着肩膀拉了回来,萧殊一看见聂违就一股无名火。
“给老子松手,你发什么疯?”
车都不让他坐的人,管他干什么?
聂违把人按在栏杆上,萧殊挣扎间看见刚刚下台的人把手搭在一个男的肩膀上面,熟稔又亲密。
萧殊不明所以,挣脱了后面的大手,“你神经病吧。”
破口大骂,“今天你纯粹来恶心我的吧。”
聂违不知道怎么形容萧殊刚刚那个眼神
惊艳,兴致勃勃得很。
和他当年看那个前桌的表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