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盯着屏幕上的固件版本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c-14也动了。”他说,“不是巧合。”
他按下通讯键,声音平稳:“技术组,所有边缘设备重新扫描,一台都不能漏。”
指令刚发出去,秦先生就推门进来了。他穿着常服,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盒煎饺和一瓶冰镇汽水。本来想问问老夫子要不要吃点东西,结果一进门就看见所有人脸色都不对劲。
“出事了?”秦先生把袋子放在桌上。
“不止一个后门。”老夫子指着屏幕,“c-09挖出了发射模块,现在c-14的固件被人远程更新过,虽然只改了几个字节,但说明对方还能进来。”
秦先生皱眉:“意思是,我们之前查的那些设备,可能都不可信?”
“正是。”
技术组的人已经开始拆第二台温控终端。主板一卸下来,几个人围上去看,拿放大镜检查焊点。有人低声说:“这里有个小焊疤,像是后来补的。”
“再查别的。”老夫子说,“别光盯着温控,供电箱、传感器、网络接口柜,凡是带芯片的,全部开壳检查。”
秦先生搓了搓脸:“这得干到明天早上。”
“那就干到明天早上。”老夫子站起身,“核心技术不能丢,谁来都不行。”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画了个区域图。
“从现在开始,核心实验区划为一级防护区。进出必须刷指纹+动态验证码,双因素认证。摄像头加装红外夜视,死角全部补上。另外,所有数据交互断网,用加密U盘人工传递。”
旁边的技术员点头:“我们已经在做离线备份了,主系统马上切到内网单机模式。”
“好。”老夫子又转向秦先生,“安保这块,你来管。”
“我?”
“你最稳。”老夫子说,“带人巡检,每两小时一轮,重点盯c系列设备所在的机房。外部人员进来维修,必须两人在场,全程录像,不准带任何电子设备。”
秦先生笑了下:“你还真敢交给我。”
“我不信别人。”老夫子也笑,“大番薯太傻,容易被骗;你不一样,做事靠谱。”
“那我可得给你守好了。”秦先生卷起袖子,“要不我现在就去调监控,看看最近三天谁碰过这些终端?”
“已经调了。”技术员插话,“维修记录显示,上周有两家外包公司来做过保养,一家是电力检测,另一家是环境调控。”
老夫子眯眼:“查这两家公司。”
十分钟后,结果出来了。电力检测那家资质齐全,没问题。环境调控这家,注册地址是个废弃写字楼,联系电话打不通。
“又是影子公司。”秦先生哼了一声,“套路挺熟啊。”
“他们以为我们发现一个就完事了。”老夫子靠在墙边,“没想到我们连第二个都翻出来。”
“接下来怎么办?等他们再动手?”
“不。”老夫子摇头,“我们先下手。”
他转身对技术组下令:“把所有可疑设备的后台日志导出来,做成时间线图谱。我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传过数据,频率多少,目标地址在哪。”
“还要继续放诱饵吗?”有人问。
“放。”老夫子说,“但这次换个花样。不做假文件了,我们在系统里埋个虚拟进程,模拟核心算法运行状态,让它看起来一直在计算关键参数。”
“他们要是连上了,就会以为自己接到了真实信号?”
“没错。”老夫子嘴角一扬,“然后我们顺着信号反向追踪,找到接收端位置。”
“高啊。”秦先生竖起大拇指,“这叫请君入瓮。”
“不是请。”老夫子纠正,“是关门打狗。”
技术组立刻开始布置虚拟进程。他们在隔离系统里搭建了一个仿真环境,模拟量子纠缠态的演化过程,每隔几分钟生成一段看似重要的中间数据,并通过已被监控的c-09终端向外发送。
“信号强度调低一点。”老夫子提醒,“别让他们觉得太容易,反而起疑。”
“明白,现在是间歇性传输,每次不到一秒。”
“好。等他们上钩。”
这时,安保人员送来一份清单:实验室所有边缘设备共87台,目前已排查32台,其中5台发现异常焊接痕迹,正在进一步分析。
“进度不错。”老夫子看完点点头,“加快速度,天亮前必须全部过一遍。”
秦先生接过巡逻表,开始安排人手。他把队伍分成三班,每班两人,轮流巡查四个重点区域。他自己排在第一班。
“你不用休息?”有人问他。
“睡不着。”秦先生拍拍腰间的对讲机,“这种时候,我在外面走着才踏实。”
他带着一名安保员往b区机房走去。走廊灯光很亮,脚步声清晰可闻。路过c-14终端时,他停下来看了一眼。
“就是它?”
“对。”安保员说,“刚才技术人员拆了一半,发现主板上有颗芯片脚位不对,像是被换过。”
秦先生伸手摸了摸外壳,凉的。
“看着普普通通,谁知道里面藏着鬼。”
他们继续往前走。拐角处新装的摄像头正对着通道,红灯一闪一闪。
回到主控室,老夫子正在看新一批日志数据。屏幕上跳出一条记录:某Ip地址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尝试连接c-14,持续时间仅0.6秒,未成功。
“试了。”老夫子轻声说。
他立即下令:“启动信号溯源程序,锁定发射源物理位置。”
五分钟后,定位结果显示——信号来自隔壁大楼顶层的一个空调外机箱内部。
“藏得够深。”老夫子冷笑,“还以为能躲过去。”
他抓起对讲机:“通知秦先生,带上人,去对面楼顶,查那个空调箱。”
“要不要报警?”技术员问。
“不急。”老夫子盯着地图,“先把他们的窝端了,再谈别的。”
二十分钟后,秦先生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找到了,箱子后面贴着个小盒子,连着天线,正在发信号。”
“带回来看看。”
“已经拆下来了,正在断电封存。”
“好。回来路上小心,别让人截胡。”
挂掉对讲机,老夫子走到门口,看着 technicians 正在安装新的身份验证闸机。指纹识别模块已经接好,动态令牌系统正在调试。
一名技术人员测试通行,刷完指纹后输入六位验证码,绿灯亮起,闸门打开。
“成了。”他说。
老夫子点点头:“从现在起,只有名单上的人才能进核心区。”
他站在闸门前,没有动。
身后键盘声不断,屏幕上数据流滚动。整个实验室安静下来,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鸣。
秦先生回来时,手里提着那个黑色小盒子。
“这就是他们的接收器?”老夫子问。
“嗯。做工挺精细,功率不大,适合长期监听。”
老夫子接过盒子,翻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这不是第一次用了。”
“你怎么知道?”
“螺丝口有磨损。”他说,“拧过至少三次。”
秦先生一愣:“意思是……他们早就在这附近布点?”
老夫子没回答。他把盒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c-14终端上。
同一时刻,主控台的日志界面再次跳动。
一台编号为p-07的电源管理模块,刚刚自动重启了一次。
系统记录显示,重启原因为“远程指令触发”。
而这个模块,本不该具备远程控制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