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会审的消息如同春风,吹散了诏狱中部分凝重的阴霾,但也让暗流涌动得更加剧烈。姜妙深知,案件的转机并非终点,而是新一轮博弈的开始。三皇子及其党羽绝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千方百计地在会审中做手脚,甚至可能狗急跳墙。
(内心oS:从死刑犯变成嫌疑人,待遇总算升级了。不过,等着别人来救可不是我的风格,得主动做点什么,确保这“清白”能钉得死死的。)
她首先需要更确切地了解外部情况。那名被银钱和微弱药效撬开嘴的狱卒头目,如今成了重要的信息渠道。姜妙加大了“投资”,又塞过去一小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并流露出对家人安危的深切担忧(半真半假)。狱卒看在钱财和姜妙看似柔弱无助的份上,透露的消息也多了起来:
“县主放心,侯府那边现在紧闭大门,倒没人敢去打扰……外面都传开了,说战王殿下在朝堂上把……把那位爷问得哑口无言!”他压低声音,指了指上面,“现在三司接手,听说刑部的老爷比较耿直,大理寺和都察院嘛……水就深了。”
(内心oS:刑部相对中立,大理寺和都察院可能被渗透了。果然没那么简单。)
姜妙心中了然。她需要给外部的盟友提供更精准的“弹药”,也需要防范对方在狱中对她本人下手。她开始有意识地利用放风或狱卒送饭的短暂时间,观察其他囚犯。很快,一个因为偷盗宫内器物而被关进来的老油子犯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此人眼神闪烁,看似胆小,实则精于察言观色,且似乎与某个狱卒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内心oS:就是他了,一个可能被收买的传声筒或眼线。)
姜妙没有接近他,反而在他附近故意流露出一些“线索”。一次放风时,她状似无意地喃喃自语,声音恰好能让那老油子听到:“……幸好当时觉得不妥,将真的账本藏在了……唉,希望他们别找到……” 她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失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果然,没过两天,那名狱卒头目在送饭时,眼神复杂地看了姜妙一眼,飞快地低语:“有人让问你,账本在哪儿?”
姜妙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惊慌和挣扎,犹豫半晌,才仿佛下定决心般低声道:“……在……在秋梧苑我卧室床下第三块地砖下面……是空的,别……别告诉别人。” 这自然又是一个陷阱。她早就让“天狼”的人将那里布置了一番,放了点无关紧要但看似神秘的东西,就等着有人去自投罗网,坐实对方构陷不成、还想继续栽赃的企图。
(内心oS:想套我的话?给你们指条‘明路’,去吧,去了就能拿到‘新证据’了。)
与此同时,她通过那名狱卒头目,再次尝试向外传递信息。这次的信息更加具体:重点查证模仿笔迹的文人家中是否搜出三皇子府或承恩公府的财物;留意近期是否有边关将领被无故调查或调动;以及,永宁侯府二房周氏的那个远房亲戚,近期与哪些人有异常接触。
这些信息被巧妙地隐藏在看似家书问候的字里行间,由狱卒头目“好心”地带出去,交给了在外面接应的、伪装成姜妙家中仆役的“天狼”成员。
而在狱中,姜妙也没闲着。她发现牢房的饭菜虽然干净了些,但偶尔会多出一种极淡的、常人难以察觉的异味。她的超常味觉和嗅觉立刻发出警报——有人在对她的饮食做手脚,下的是一种会让人慢慢精神萎靡、反应迟钝的慢性药物!
(内心oS:不敢明着用刑,就来阴的?想让我在会审时糊里糊涂?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动声色,每次都将被动过手脚的饭菜偷偷换入空间,食用自备的食物。同时,她开始悄悄收集牢房里常见的几种不起眼的霉斑和昆虫,结合空间里已有的少量基础药材,配制了一种特殊的解毒剂和一种能让人皮肤产生轻微红疹、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的药粉。
(内心oS:想让我病?那我就‘病’给你们看。到时候在公堂上突然‘病发’,看你们怎么审?顺便也能博取点同情分。)
她将解毒剂随时备好,将那种药粉藏在身边,等待时机。
几天后,三司派来的官员终于到诏狱对姜妙进行初次讯问。来的是一名刑部主事和一名大理寺评事,态度还算客气,但问题尖锐,明显带着预设的立场。姜妙对答如流,言辞清晰,逻辑严密,将对方的质疑一一化解。
就在讯问接近尾声,那名大理寺评事有些气急败坏,试图用言语威吓时,姜妙突然脸色一白,额头冒出虚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手臂上隐约可见红点。
“大人……我……我身子不适……”她虚弱地说着,恰到好处地显露出痛苦之色。
刑部主事皱了皱眉,看向大理寺评事。评事脸色难看,却也不好对着一个“病人”继续逼问,只得草草结束讯问。
(内心oS:演技还行吧?这下,他们该消停几天了。也能给外面的萧执和石虎多争取点时间。)
回到牢房,姜妙擦去“冷汗”,眼神恢复清明。真相正在各方角力中逐渐显露轮廓,而她,即使在囹圄之中,也依然是那个执棋的棋手,一步步地将对手逼向绝境。她知道,离走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