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宁的戏份很快就杀青了,杀青的第二天,秦樾就带着柳悦宁去了瑞城,到了瑞城,两人去了一个原石交易市场。
市场里几乎人来人往,柳悦宁和秦樾两个人都带着墨镜口罩,可即便是这样,两人出挑的气质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柳悦宁的目光流连于各个店面展示的原石之间,她随意进了一个店,对着几颗大小不一的原石认真的看了起来。
秦樾站在一旁,看她认真研究的模样,问“怎么样?有喜欢的吗?能看出什么吗?”
柳悦宁快速的点头,语气自信又势在必得的道“我看了好多赌石的直播,也跟着那些主播学到了一点点”
“想要挑到一个块好的原石,就要观察它的皮壳,看它皮壳上的沙粒、颜色、蟒带、松花……”柳悦宁侃侃而谈,她随即指了一块原石“像这块原石,它的沙粒均匀细腻,皮壳上带绿色斑点,说明它内部可能有色……”
秦樾微微扬眉,轻笑“不错,看来真的学到了不少”
听到秦樾的话,柳悦宁有些不好意思,两人对话间,店里的老板走了过来,他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装扮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眯眯道“二位,买原石吗?”
秦樾颔首,老板问“看中哪一块了?”
秦樾没回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柳悦宁,老板的视线也紧跟着落在柳悦宁身上,小姑娘虽然带着口罩,但是墨镜摘下,一双眼睛是不染尘埃的灵动清澈与单纯,看着就好骗。
老板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温柔的对着柳悦宁重新问道“小姑娘,你看中哪一块原石了?”
柳悦宁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几块石头,都是差不多二十来斤的样子,柳悦宁犹豫了一下,没敢说,秦樾牵着她的手,捏了捏,低声道“没事,喜欢那块就说出来”
柳悦宁又是一番踌躇,最终伸手指了指她刚刚指的那块原石,老板跟着看了一眼,问“这块吗?”
柳悦宁点头,老板抱着起那块原石,称了一下,有二十一斤重,柳悦宁小声问“多少钱”
老板虚眯了一下眼睛,看了看站在柳悦宁身侧默不作声的秦樾,沉吟道“这块石头是个好料……两百多万吧”
“多少?!”柳悦宁震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大了几分。
她想过贵,但是没想过这么贵,她以为再贵也就几万或十多万,结果对方一张口就要两百万。
见柳悦宁不乐意,老板赶忙道“我这可是莫湾基拉过来的原石,多出帝王绿,两百万真的不亏”
柳悦宁不想听这些,拉着秦樾的手就想走,老板赶紧拦她“小姑娘,我真不骗你,你去打听打听,这缅甸帕敢、莫湾基、大马坎,这些老场口出高货的概率可是很高,堵一把吧。”
柳悦宁低着头,装聋作哑的想往外走,却发现拉不动秦樾,她迷茫的抬头,就见秦樾垂眸看她,问“你想要吗?”
柳悦宁摇头,闷声“不要,太贵了”
她本来也只是感兴趣,想要随便买一颗玩玩,体验一把开石的紧张和刺激而已,没想玩这么大。
两百万,够她在渝城买一套房了。
秦樾看着柳悦宁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他道“悦宁,只要你喜欢就买,不要用在意钱的问题”
他伸手揉了揉她后脑勺的发“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摘给她,让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没名没分跟着自己已经很委屈了,他又怎么能在其他,他所能给予的物质方面亏待她呢?
“所以,悦宁,你现在需要在乎的只有你喜不喜欢,想不想要的问题,不用违心”
秦樾的声音温柔,引导,又充满魅力。
柳悦宁沉默,老板站在一旁听的牙酸,感情他刚刚报价少了,这是大款啊,怒斥百万只为博美人开心。
最终柳悦宁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她确实喜欢那块石头。
见柳悦宁点头,秦樾口罩下的唇角微勾,他看向老板,道“两百万,先付定金,剩下尾款之后到账”
(pS:通常全额付款,大额交易需要先付部分定金)
付完钱后,柳悦宁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肉疼,见柳悦宁眉眼郁闷不开心的样子,秦樾低哄“买到喜欢的石头了,开心一点,嗯?”
柳悦宁眯起眼睛,强颜欢笑,她实在还是对那两百万耿耿于怀,她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小家子气,安慰自己,这两百万是秦樾乐意给她花的,一边又寄希望于自己能开出一块好料,让那两百万花的不冤。
可是等石头切开后,柳悦宁迫不及待的上前查看,还是让她狠狠的失望了。
倒不是没有玉,只是她选的这块石头切面发黑,肉质虽然细腻,只是里头的雾层与肉质的分界迷糊不清,肉质致密度达不到冰级,是一块……很一般的玉。
做成手镯什么的,也顶多值十万。
柳悦宁很想回去找老板理论,可是钱货两清,概不负责,她也不能退货。
柳悦宁憋着这股闷气,一路回了提前在瑞城订好的酒店,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窝囊的哭了起来。
见她哭,秦樾心疼,他坐在床边,伸手将柳悦宁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然后连人带被抱进怀里,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别哭了,哭什么呢?”
“骗子!大骗子,什么多出帝王绿,什么高级货,全都是骗我的”柳悦宁哭的喘不上气,整人倒打一耙,她抽泣道“早知道就不买了,根本不值两百万,对不起,秦先生……我让你花了那么多钱……”
柳悦宁又心疼又愧疚。
秦樾认真的听着柳悦宁发泄,然后微微蹙眉,道“悦宁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对不起的,你永远不要觉得对我抱歉”
因为,永远会觉得抱歉的人只有他而已。
秦樾又继续道“而且,没有不值,悦宁,那两百万很值”
秦樾的声音低沉、认真、不容置喙,柳悦宁迷茫的看着他,显然不明白那两百万值在哪里?
秦樾看出柳悦宁的疑惑,低下头,额头与她相抵,轻声道“最起码,在那个时候,你是真心喜欢的,不是吗?”
“在我眼里,那块原石的价值不在于它切开后质地如何,不在于它是否会是帝王绿,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之前对它的喜欢”
“只要你喜欢,那么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原石值得,两百万也值得,我并不在乎花了多钱,我只知道你喜欢,你高兴。我不希望,你没得到那块原石,然后心心念念的去挂念它”
所以,他愿意为她的喜欢买单。
“悦宁,你要知道,人一生会遇到无数个自己喜欢或想要得到的事物,但是能当机立断拿下它的时刻太少,或缺钱,或缺勇气,而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我明白你的顾虑,而我有足够的财富,可以不去计较的去支撑起你的勇气或者欲望,让你拿下它,不要它成为你某一刻的遗憾”
秦樾抱紧柳悦宁,亲吻她的唇瓣,无比诚恳的道“此后亦是如此,悦宁,你跟着我,除了名分上我没办法去公开你,但是其余的地方,我不会去委屈亏待你,我知道,你也许没有那么喜欢我,可是我不在乎,只要你呆在我身边,那么你可以利用我,踩着我,你得到你想要的”
仅是一个无法公开的名分而已,居然会让秦樾觉得自己欠柳悦宁很多很多,他和柳悦宁刚开始,他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在一起多久,纠缠多久,如果可以,他希望越久越好,因此,柳悦宁无论怎么借他的力,无能想要得到什么,都不过分。
秦樾再度埋下头,脑袋抵在柳悦宁的颈窝处,炙热的呼吸和近乎剖心肺腑的话烫的柳悦宁心尖一片滚烫,她几乎心惊不已,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秦樾。
她没有想过,秦樾会愿意被她利用,没想到过原来从她答应跟着秦樾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看穿了她虚伪的动容和充满算计的心。
可他依旧乐意和她在一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这半年来,她装的很好,去对秦樾乖顺,去装的喜欢他,可他什么都知道。
此时此刻柳悦宁才惊觉,原来她在秦樾眼里没有一丝隐秘可言,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她想去辩驳,想去解释,想要让自己在秦樾眼里的形象显得没那么虚伪。
想要继续阳奉阴违、口不对心的对他说,秦先生,我喜欢你,没有利益,真的是很单纯很单纯的喜欢你。
可话一出口,她的说却是“秦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块原石不值两百万?”
面对柳悦宁的询问,秦樾沉默五秒,随即很轻的应了一声“嗯”
“我知道”
但那又怎样呢?在她喜欢的当下,他并不会用他的经验去打断、干预、插手她那时盎然的兴趣,让她扫兴。
柳悦宁鼻尖一酸,心头被刻意隐没、压制感动破开一个口子,流泄而出,眼泪掉了下来。她想,原来,她的喜欢,可以让一块秦樾一眼看穿,并不值价的石头,值两百万。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喜欢,可以被这么重视。
柳悦宁拼命的隐忍着心里涌起的所有感性情绪,瓮声瓮气的说“那你……能教教我吗?我不想再这样浪费你的钱”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那两百万。
秦樾无奈,又哭笑不得,他说“嗯,我教你,只是悦宁……”
“你花我的钱不是浪费,而是合理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