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柳悦宁洗完澡,正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认真的护肤,她身上氤氲的水汽,眉眼湿润,脸颊上是被水汽晕出的薄红,动人又潋滟,白皙的肌肤上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浴室的灯光下衬的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越发的白到透明,她一点一点仔细的擦拭着身体乳,女明星的护理过程总是繁琐又精致,等做完一切,她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
柳悦宁将干发帽摘下,取过一旁的吹风机,三两下将头发吹干,她又仔仔细细的给发尾涂上精油。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身后脚步渐近,柳悦宁慢悠悠的抬头,就看见秦樾高大宽阔的身形出现在镜子里,他就站在身后,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对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柳悦宁细细的打量着秦樾此刻的模样,他大约是在客房洗了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浴袍的腰带被随意的系着,松松垮垮的露出他大半的胸膛,一眼可以看见他壮硕的胸肌,再往下隐约还能窥见壁垒分明的腹肌。
他头发半湿,闲散的垂下来搭在额前,遮住眉宇,没了白日里精明高干的模样,他没戴眼镜,斯文禁欲的气息也减弱了许多,多了些随和,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出头的熟男了,可看起来却仍旧像二十五六的样子,还有些许微弱的少年感在身上。
“洗完澡了?”
秦樾轻声开口询问,目光落在柳悦宁光滑的后背,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吊带丝绸的睡裙,露出薄弱好看的背部,把漂亮的蝴蝶骨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嗯”
柳悦宁轻轻应声,她垂下眼,没再继续看镜子里的秦樾,伸手将洗手台上开盖的身体乳盖好,秦樾走上前,从身后抱住柳悦宁,脑袋埋在柳悦宁纤细的颈肩,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是好闻的荔枝玫瑰的味道,荔枝、玫瑰、无论那个词听起来都很符合她。
柳悦宁没挣扎,就这样让秦樾抱着,轻声道“早上我洗漱的时候,看到你换下来的表放在了洗手台上,我给你收了起来,下回不许再乱放了,要是进了水,就坏了”
听着柳悦宁念叨的话,秦樾勾了勾唇,冰封禁锢的眉眼松动了下来,女人的声音又软又轻,带着微微的抱怨,在日常不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秦樾听着格外满足。
对他来说,一块表而已,坏了,再买一块就好了,不值得这么念叨一句。
可是秦樾没有抵嘴,只是加深了搂着柳悦宁的力道,将她搂的更紧,让她的后背更紧密的贴近自己的胸膛,嗓音温柔又沙哑的应道“嗯,知道了”
话落,他将柳悦宁转了个身,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抱起来坐在了洗手台上,双手撑在洗手台的两边,将她困在自己和洗手台的中间,柳悦宁配合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神困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秦樾望着她,目光滑落在她小巧可爱的耳垂上,他道“我有一个礼物给你”
柳悦宁有些意外,便见秦樾后退了一些,从浴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丝绒盒子,盒子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对冰蓝色的宝石耳坠。
“喜欢吗?”
秦樾紧盯着柳悦宁的眉眼,想要从她脸上看出欣喜的神色,这是刚刚他在书房抽完烟时,打电话让人送来的。
柳悦宁看着眼前的这对冰蓝色的宝石耳坠,耳坠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的璀璨夺目,她眨着眼睛,静默了一秒,然后眉眼迅速的弯了起来,双手惊喜的捂住嘴,眼中适当的多了些欣喜的神色。
“喜欢”
她表现的感动又欢喜,神态无比的自然。
看着秦樾满意的神色,柳悦宁的内心酸涩不已,甚至是有些悲凉,带些被蜜蜂尾巴刺过的蛰疼,她想这也许是她演技最好的时刻了。
她其实早就不需要秦樾用这些哄她开心了。
她的首饰盒里,早就堆满了数不清的珠宝,耳坠、项链,她根本不缺这些,可她也必须欣喜的接受。
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她想要的,秦樾给不了,因此她的首饰盒不能满,要永远留出一块填补的空地给秦樾,接受秦樾可以慷慨给予她的一切,算是一份对她在乎的证明。
“你喜欢就好”秦樾嘴角撩起笑意,他道“我给你带上,嗯?”
“好”
柳悦宁点头,微微侧脸将自己一边的耳垂送到秦樾的面前,秦樾屏住呼吸,指尖轻轻的将柳悦宁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耳坠给她戴上。
“好看吗?”
戴完耳坠后,柳悦宁微微歪头,模样娇俏又期待看着秦樾,向他展示自己耳朵上清透的宝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有些晃人眼,却并未吸引秦樾半分的视线。
他深邃的目光集中的落在柳悦宁笑颜如花的面容上,眸色晦暗,欲望难捱,他喉头下沉,哑声道“嗯,好看的”
说话间,他的手抚上柳悦宁一侧的脸颊,目光落在她红润好看的朱唇上,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形,他靠近,低下头,两人的呼吸骤然拉近交缠。
下一秒,秦樾炙热的吻落下,起先他吻的很轻,清浅温柔,厮磨慢捻,像是某种试探,逐渐的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大手掌住柳悦宁的后脑勺,像是压抑,又像是宣泄着某种克制的情感,他湿热的舌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裹挟着她的唇舌,吸吮的她舌根发麻。
柳悦宁双手紧紧的攀附着秦樾的颈肩,她被吻的头晕眼花,身体骤然腾空时,吓得她更紧的抱住秦樾,如同一株菟丝子一般紧紧的缠绕着她寄生的宿主,以此来获得依靠。
柳悦宁被秦樾抱到床上,一头浓密的秀发在枕头上铺开,她呼吸轻喘,胸膛微微起伏,一双眼被亲的水雾雾的,像是受了欺负,又可怜又惑人。
睡裙的肩带早就从肩膀两侧滑落,秦樾垂眸看着她,指尖慢慢的从她光滑白皙的肌肤上划过,引起一阵阵颤栗,柳悦宁的身体一瞬发软,眼尾染上些湿红。
秦樾想,真是个妖精。
对,妖精,当初破开白雾如仙女一般惊艳他的少女如今成了诱惑他的妖精,在他身下妩媚的绽放,然后与他交融,化成一滩春水。
屋外大雨滂沱,春寒料峭,屋内是一片节节高升的温暖,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大雨终于慢慢停歇,屋内的人也早已没了力气。
秦樾闭着眼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呼吸,欲望,然后伸手将柳悦宁抱在怀里,低头温柔又怜爱的亲着她被汗湿的头发,然后一点点的往下,吻去她眼尾情潮时涌出的泪花,最后在她的唇上亲吻。
柳悦宁早就没力气了,她随便秦樾在她身上怎么折腾,一双眼失焦无力的看着天花板,耳边秦樾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旁,他的脑袋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将她抱的很紧。
恍恍惚惚的间,她听到秦樾嗓音又轻又闷的说“悦宁,别再不开心了”
像是幻觉。
他知道,她还在耿耿于怀,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么多。
再多的,他给不了。
他真的会在意她的心情,也知道她的失落之处,却也束手无策。
见柳悦宁闭着眼没有回应,秦樾眸光闪动,他知道她累坏了,于是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道“睡吧”
然后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柳悦宁并非故意不回应秦樾的话,只是她现在实在没力气去计较什么,她只想好好休息一番,可偏偏快睡时,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脑海中系统播报的声音“男主好感度+2,当前总好感度为70%”
一瞬间,让柳悦宁原本困顿疲惫的思绪清醒了一些,黑暗中,她沉默着,没睁眼,身边是秦樾炙热亲昵的怀抱,半晌她抬起了手,将小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她有些想哭,却也真的无声的落下泪来。
咸涩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隐秘的隐入发间。
她的心在一片一片的钝痛,两个点的好感度,和那对宝石耳坠一样,是秦樾对她的愧疚,也是他给予她的补偿,而非心动。
此时此刻,所有的疲惫、混沌、困倦的思绪全部褪去,她的大脑变得异常的清醒,小臂往上挪了挪搭在了额头上,柳悦宁无声的睁开眼,望着室内漆黑一片的空气,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六年来,和秦樾一点一滴的回忆浮上心头,江英劝解的话语犹言在耳。
柳悦宁侧头于黑暗中看向身侧闭着眼睛的秦樾,他俊逸的五官模糊又清晰。
她即已沦陷,又怎么会愿意松手,会愿意放开秦樾呢?她要……永永远远的得到他,待在他的身边。
柳悦宁想,她明白自己要什么了。
如果没有爱的话,如果连喜欢都不够深厚的话,那么就愧疚吧。
她不要秦樾的爱了,她只要他对她愧疚。
越多越好……
因为有时候,太过深厚的愧疚感会在某个无法补偿的时刻浓烈的爆发出来,激起或放大人内心压抑的情感,然后转化为爱。
她所求不得,苦苦奢望的爱。
柳悦宁侧身往秦樾的怀里钻了钻,主动的贴近他,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与他互拥,秦樾并没有睡着,察觉到柳悦宁的动作,他动了动,闭着眼换了个姿势更好的将柳悦宁抱在怀里,下巴轻抵着她的脑袋,问“怎么了?”
他说话时,柳悦宁能感受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喉咙里震颤,她默了一下,然后道“秦樾,我爱你”
很爱你。
女人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种叙述的表白,又像是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如同羽毛落在人的心尖,在安静的黑暗中无比的清晰。
秦樾眼皮微动,抱着柳悦宁的身体下意识的紧了紧,他没有回复,像是不在意,或是没听到。
隔了好久好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到柳悦宁以为就这样了,才听到秦樾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她爱他,他一直都知道。
他道“睡觉吧”
“嗯”
柳悦宁应声,她闭上眼抱紧秦樾,与他相互依偎,贪恋着他怀抱里的温度并极力的寻求一丝安全感。
没关系,秦樾,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说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