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秦樾从港城的回来的两天里,柳悦宁没有闲着,而是收拾起了清湖别墅里有关她的一切。
在屋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柳悦宁想起秦樾在客厅里安得监控,她知道秦樾经常会看监控来看看她在家都做些什么。
害怕秦樾提前察觉到她离开的意图,于是她下楼把监控的插线和电源都断了。
才放心的在屋里跑上跑下的忙活,她的东西可真多啊,东西收拾三个大箱子,还装不完,柳悦宁累极了,她叉着腰,目光环视屋里被翻得凌乱的一切,然后默默的发呆。
她疲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福福走过来蹭她,她伸手将福福抱在怀里,温柔的摸着它的小脑袋,然后低下头,额头顶着福福的小脑袋,轻声道“福福,妈妈要走了,你留下来陪着他好不好?”
“求求你,帮帮妈妈吧”
虽然打算离开,可柳悦宁并没打算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而是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和大物件,然后将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留下来。
她也并不打算真的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清理的一干二净,她是离开,又不是消失。
打扫那么干净做什么,她总要给秦樾留下些什么,让他想起她,然后怅然、不适应,痛苦……
她才不会让秦樾那么轻易的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
她要把这个和秦樾一起生活的“家”,一起有过无数欢乐回忆的爱巢,一点一点的变成困住秦樾一个人的囚牢。
她……从来不是那么善良懂事的人,她说过,她贪婪,不知足,想要更多。
起初是要钱,要庇护,后来要爱,要秦樾这个人,要成为秦樾的妻子。也许洛鸢说的对,她和秦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人的差距太大,无法匹配,女人也无法通过婚姻完成阶级跨越。
可是她偏偏要成那少数的人。
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无法去确认秦樾是否爱她,可她可以确认秦樾对她有感情,也确认也许在这一场感情的纠结中,不止她一个人沉沦。
她明白秦樾是个果断的人,如果他对他的感情不深,何至于像现在这样难以与自己划分界限,还需要她先一步的离开。
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那么她就不会放手。
有句话说的好,人的起点不能太高,否则容易心高气傲,对于其他的事物再难讲究,此刻柳悦宁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她。
她跟过秦樾这个在京城有着顶尖地位和财力的男人,享受过他的宠爱和权力,所以她无法放手,离开秦樾之后,对于其他人她也在难讲究。
以前她不愿意离开秦樾,是因为爱,她的不甘心也源于秦樾不爱自己。
可现在她早就在无数的痛苦自虐之中想通了,既然爱那么痛苦,那就少爱一点,多些利益吧,所以现下她的不甘心转变为自己的青春浪费无法换来一个满意的结果,不甘心要将秦樾这样的优质男人拱手让人。
离开秦樾后,她不会再遇到像秦樾这样愿意无条件宠爱的顶级阶层的男人了,柳悦宁不是傻子,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手!
她——一定要成为秦夫人。
一定要挤进那个圈子,成为那个阶层的人!
她不确定就算她和秦樾真的结婚了,之后的生活里秦樾对她的感情能有多少,是否会日渐寡淡,可她不在乎,能爱一时是一时,总归她想要的都得到了。
她要她以及她以后的孩子,都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有最好的生活。
休息的差不多后,柳悦宁在手机上下单了几个快递盒用来收拾行李,并购买了一本相册,同时又发了一条短信给吕彤,她记得吕彤有一台便携式的相片打印机,她需要用这台打印机把相册里,这些年关于秦樾的照片的打印出来。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柳悦宁下单的快递盒和相册,以及跑腿取送的相片打印机都到了。
柳悦宁先是试了试吕彤的打印机,打印了两张照片,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她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的将这些年里,她手机里储存的关于秦樾的照片以及他们为数不多的合照都打印了出来。
柳悦宁本以为很少,顶多一百来张,毕竟她和秦樾经常在一起,也拍不出什么照片,可实际打出来足足有六百多张照片。
而些照片里,对于秦樾的拍摄大多都是偷拍的角度,柳悦宁怔怔的看着这六百多张照片,缓不过神。
原来她拍了这么多秦樾的照片啊。
她还以为没多少呢。
她随手拾起一张照片,照片里是秦樾半跪在地上,低头给她穿袜子的照片,柳悦宁想不起是哪一次拍的了,只记得到了冬天她脚冷,睡觉前秦樾就会给她穿袜子,甚至半夜起来都要摸一摸她的脚还冷不冷。
柳悦宁又随手拾起一张照片,是她和秦樾的合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合照,而是她用手机调成自拍模式,然后对着电视财经频道里正在进行采访的秦樾,拍下的属于两人的合照。
看着这张照片,柳悦宁嘴角微微上扬,这张照片她还有些印象,其余的照片她也或多或少都有些记忆,而有些照片连她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拍的了,也想不起与之相对应的回忆。
她将这些照片整理好,按着手机相册里记录的拍摄时间,一张一张的放进相册里,并在照片的背面写下当时拍下照片的心情。
就这样整理了两个小时,才堪堪完成,柳悦宁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了,太阳快下山了。
时间过得真快,她还有好些东西没有整理好。
保姆正好来做晚饭,进门的时候,保姆在客厅环视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栋别墅空了些,可又说不上少了什么,似乎什么都在。
柳悦宁吃饭的时候,接到了秦樾的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问道“怎么了?”
秦樾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应该在吃饭了吧?家里的监控似乎坏了,我看不到你……”
柳悦宁手里的筷子戳着碗里的饭,不动声色道“嗯,福福今天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摄像头的线给咬坏了”
“这样啊”秦樾说“难怪我看不到监控,等明天回来我让人修一修,或者买一个新的装在天花板上”
“好”
柳悦宁应下,她想,等明天秦樾回来,他们也该说结束了,秦樾的监控也没有什么安装的必要了,因为他不会再看到她了。
可这些话,她都在咽在心里,碗里的饭有些吃不下去了,她说“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就行”秦樾声音低沉温柔“港城这里有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明天带回来给你尝一尝。”
“嗯”
柳悦宁内心沉沉,她说“正好,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是什么?”秦樾询问。
“不告诉你,等你回来再说”
“好”
挂断电话,柳悦宁继续收拾东西,她将那本相册藏在了秦樾睡觉那侧的床头柜的背面,稍微露出一点边缘,这样等什么时候秦樾在床上想要从床头柜里取东西的时候,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
将相册藏好后,柳悦宁将剩余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放进快递盒里,然后连同行李箱一起搬下楼放进车里,连夜将所有打包好的东西搬进了自己租住的那套别墅里。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她接到江英的电话,电话里江英告诉她,关于她进修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她让人联系到电影学院的一位退休的老教授,对方愿意一点一点的教授柳悦宁关于表演的知识与技巧。
“王教授没退休的时候可是教出过很多影帝影后的,圈子里的那些老戏骨有一半都当过王教授的学生,你放心去学吧,只是着王教授为人严厉,骂人也不留情,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怕你到时候吃苦,受委屈了,不好整”
“这有什么的”柳悦宁不在意的笑“这些年演戏也没少被骂,我什么难听的话没被骂过,甚至有骂我妈死的呢”
提起这个柳悦宁就难受,她可以接受所有的辱骂,唯独接受不了陈秀被自己殃及,也被骂上难听的话。
一切都是她不好,她的错,陈秀有什么错?她只不过是摊上她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儿。
柳悦宁深吸一口气道“江英谢谢你,怕是为了给我找好老师,没少费心吧”
江英笑“谢什么,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想要往上,想要精进,想要努力一把,那么我就推你一把,反正你好了,对我也没坏处。”
“而且这王教授虽然退休了,但是自己也办了个表演学校,平日里经常教人怎么演戏,所以我也没怎么费心”
“嗯,但还是要谢谢你”
那电话那头,江英顿了一下,道“如果真的谢我的话,那么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悦宁,别排斥我,别总我把往秦总那里推,我也是你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