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王二狗家早早排起了队,大队里的小孩几乎都来了。去年王二狗给他们发的红包里装了钱,今年小孩子们都惦记着,早早来排队。
王二狗起得格外早,薛知宁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平时你不都是家里最后一个起的吗?”
王二狗解释道:“媳妇,今天大队的孩子来拜年。要是大人,冻着也无所谓;但孩子不一样,得先给他们发完钱,打发走了再说。”
王来喜一开门,就看到一群小孩排着队,见到他还一个个礼貌地拜年。王来喜早备好了钱,每个小孩发一毛钱;王来淑几个闺女也准备了红包,每个孩子给五分钱。
薛知宁第一次见这么多孩子来拜年,乐呵呵地给小孩们发压岁钱。王二狗一边发钱,一边跟这些 “混小子” 唠嗑,问问他们家里的情况。
最后来的是王佑春和王佑花,王二狗揉了揉两个重孙女的脑袋:“佑春、佑花,你俩期末考试考得好,祖爷爷开心。不愧是我们老王家的闺女,就是优秀!祖爷爷一人奖励你们十块钱,好好读书。你们爹一根筋,能生出你俩这么会读书的,算是他这辈子对老王家最大的贡献了。”
薛知宁白了他一眼,也笑着拿出几块钱递给两个丫头。周亚平、吴建国、薛冯诚他们,这辈子头回见这么多孩子来拜年,着实被震撼到了。
等小孩们都走了,王来淑带着薛强军也排起了队 —— 虽说他们长大了,但老爹每年还是会给红包。
排在最前面的是王元娴,她伸出小手:“爷爷奶奶新年快乐!我要好多红包!”
王二狗笑着揉了揉孙女的脑袋:“好,爷爷奶奶给你红包,可别弄丢了哦。”
小丫头抱着红包跑到赵柔身边,小脸上满是得意。接着是另外两个孙女和外孙女,然后是王元青、王元立,最后才轮到大人。
王二狗今天格外大方,小孩每人十块钱,大人每人五十块 —— 这些钱都是他的稿费。最后剩下的零钱,被薛知宁收了起来。
王来淑和沈熙跟在薛知宁身后,又蹭到不少钱。两女坐在火炉边数钱,王来淑美滋滋地说:“嘿嘿,熙姐,我给小孩发红包才花了不到十块,爹给了五十,妈这儿又给了几十,比我一个月工资都高了!过年真好啊。”
见闺女这财迷样,王二狗无奈道:“媳妇,你看看你闺女,这是掉钱眼里了。”
薛知宁又递给王来淑一张 “大团结”,笑着说:“那也是你闺女啊。你这老头坏得很,自己舍不得说,还想让我当坏人。”
王二狗耸耸肩,不承认:“媳妇,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舍不得?在我眼里男女平等,这丫头要是犯了错,我照样把她挂在祠堂里吊着打。”
薛知宁白了他一眼 —— 这话她是一点都不信。见没人信自己,王二狗赶紧转移话题:“媳妇,中午还有人来拜年,准备点糖果。那群人啊,装模作样过来,其实就是看看我死没死。”
薛知宁掐了他一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是小辈们过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你还嫌弃上了。”
中午吃完饭,大队的大人陆续来拜年,在机械厂上班的人更是组团过来的。看到王佑学、王佑平几人,王二狗打趣道:“咋了?你们爸妈让你们来完成任务,看看我还活着没?”
春香赶紧扶着王二狗,笑着说:“老祖宗,您说啥呢?我们作为小辈,过年本来就该来看看您。”
王二狗乐呵呵地跟几个重孙媳妇聊天,王佑学拉了拉王佑平,小声说:“老祖这脸变得真快,跟我们说话就一脸嫌弃,跟咱媳妇说话就乐呵呵的。”
王佑平深以为然:“确实,佑学哥,咱们先去给祖奶奶拜年吧。”
这次王二狗给他们发钱,几人都不肯要,说自己长大了能挣钱了,反而每人给王二狗和薛知宁递了五块钱,说是孝敬二老的。
最后来的是王元气,这小子以前看着呆呆的,现在倒有点闷骚。王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 —— 这娃子命苦,打小就没了爹。“元气啊,你别给爷爷钱了。等哪天你拿下李主任的闺女,吃上‘软饭’了,再给爷爷钱也不迟。你结婚的事放心,爷爷都给你安排明白了,到时候跟元庆、元武元龙一起办,这样我以后下去跟扇你老子,他也不敢说啥。”
王元龙原本想跟王二狗聊聊天,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点头。王二狗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子,咱老王家的男娃,不能随便哭,让人笑话。别学你弟弟元立,没事挂着眼泪装忧伤。”
王元立不满地看着王二狗 —— 他那是装忧伤吗?上次老妈打他,可是下了死手!他赶紧跑到李长寿身边,寻求安慰。
等人都走了,王二狗叹了口气:“哎,以前我小时候,是家里最小的,都是别人关心我。现在倒好,辈分在这儿了,得给这些混蛋小子操心,有时候还得说两句煽情的话。咱可是纯爷们啊,整这些真别扭。”
说着,他看向王来淑:“闺女,以后结婚了多生几个娃。你们这几兄妹孝不孝顺,我还不知道;但小辈们是真孝敬我,是吧,元青?”
王元青赶紧点头:“当然了爷爷!我最孝敬你了!以后你跟我过,别跟我爸妈过 —— 他们舍不得吃肉,我顿顿让你吃肉,还带你出去玩。”
几个丫头片子一听,立马爬到王二狗身边,给他揉肩捶腿。就连王元娴也想凑过来,却被薛知宁抱住了:“得了,你别凑热闹,给奶奶捶捶腿就行。” 小丫头立马用小拳头,给薛知宁捶起了腿。
王来顺坐到王二狗身边:“爹,后天过完初五,我和你儿媳妇准备回趟娘家。”
王二狗一愣,随即笑道:“咋了?回去装逼啊?我记得上次你们两口子回去,你那公公婆婆可不待见你,还说你是‘臭种地的’。现在你成警察了,回去显摆显摆,让他们知道你媳妇眼神好,看重了你这块金疙瘩。”
薛知宁听赵柔说过娘家的事,赶紧推了推王二狗:“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来顺、小柔该回去,这事薛姨支持你们,回去让他们看看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多好。”
王二狗戳了戳正给薛知宁捶腿的小丫头,问赵柔:“那这妮子你们带回去不?也带回去炫耀炫耀。”
赵柔点点头:“爹,我想让闺女回去看看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