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淑挽住王二狗的胳膊,笑着撒娇:“爹,您这几天就别回去了!您闺女我特意给您准备了个惊喜呢!”
王二狗挑眉笑骂:“怎么?把你大姐的钱哄完了,又来打我的主意?我可告诉你,你爹穷得很!上次咱们大队买衣服鞋子,都是我掏的钱,要不是我是大队长,还能偷偷攒点粮食,早就饿死了!”
王来淑压根不信 —— 她隐隐猜着,自家现在说不定已是万元户了。她晃着老爹的胳膊,语气更软:“爹,您把我想成啥人了?我就跟大姐借了五十块,哪就把她的钱花光了?您可不能这么冤枉闺女!我这惊喜,您指定喜欢!”
见闺女这般热情,王二狗心里欣慰,点头应下:“那行吧,你这丫头都这么说了,我就在县里住几天。”
王来淑立马笑开花:“放心爹,保管让您高兴,到时候您指定得感谢您这宝贝闺女!”
王二狗故意摆出嫌弃的样子:“切,到时候别坑我就行!你爹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折腾。”
“爹您放心!我是您闺女,心疼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坑您?”
王二狗转过身,对王来喜说:“来喜,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住来月家。”
“成,爹。” 王来喜应着,拉着小妹王来淑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小妹,你到底给爹准备了啥惊喜?要是没弄好,到时候成了惊吓,你和大姐、二妹倒没事,爹舍不得收拾你们,我和老二说不定得被吊起来打!你不说,哥心里不踏实。”
王来淑瞥了眼不远处的老爹,小声答:“哥,我给爹找了个老伴,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 王来淑的母亲生她后身子亏空太厉害,没多久就走了,她对母亲的印象,全是父亲后来跟她讲的。
王来喜嘴巴张得老大,满脸担忧:“小妹,给爹找老伴这事,你得先跟爹商量啊!”—— 自己老子才四十五岁,他二十六岁,倒不反对老爹再婚,可怎么也得让老爹先点头才行。
王来淑踮着脚尖,给大哥揉着肩膀(她个子矮,得垫着脚才够得着):“哥,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小时候大伯就跟爹提过这事,可爹拒绝了,说我还小,要是娶了媳妇,怕我们几个受欺负。”
这一幕正好被王二狗几人看到,王二狗摸着下巴分析:“瞧见没?你弟弟要被来淑坑了!你看我闺女那小眼神,老大这苦日子哟!”
王来梅没忍住笑出了声,连王来月两口子也跟着笑了。
王来梅也给王二狗揉肩:“爹我也给你揉揉”。
王二狗哭穷到:“闺女别这样爹真没钱”。
薛冯诚看着这家人的互动,羡慕道:“有个闺女,也挺好啊。”
张伟一脸嫌弃:“切,你老薛也能说出这话?我记得当初嫂子怀孕时,你天天盼着生个男娃呢!”
薛冯诚反驳:“那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以前天天备战,我想着男娃好,长大了能扛枪打仗,就算哪天我不在了,家里有个男丁,你嫂子也不会受欺负。再说了,闺女我哪舍得让她去打仗?心疼都来不及!”
张伟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反正你现在也来不及了,让你儿子加把劲,给你生个孙女!当然,要是嫂子愿意给你找个二房,也成。”
薛冯诚立马破口大骂:“狗屁!你小子胡说八道啥呢?我心里只有你嫂子一人!”
政府大楼门口,王来淑叹了口气:“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可你看爹那样子,天天摆烂,说不定就想这么过一辈子了。”
王来喜苦着脸:“老妹,哥是支持你这事的,但你不能这么蛮干啊!你知道我平时为啥多疼你大侄子吗?”
王来淑想了想,随口答:“因为大侄子长得像你呗。”
王来喜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屁话!元立也像我!一般家里有几个孩子的,出了事都是老大担着 —— 当然,要是老大是闺女就不算。到时候爹指定收拾我这都是经验啊!妹啊,哥也不容易,我觉得你还是先问问爹的意思再说。”
“放心哥,我是你亲妹妹,不会坑你的!” 王来淑说完,转身就跑。
王来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王二狗戴着从薛冯诚那儿 “讨” 来的美式军用头盔,站在工地院子里指挥施工。
张伟凑到薛冯诚身边,好奇道:“老薛,那不是你的战利品吗?怎么落到老王手里了?我记得你以前把这东西当宝贝呢!”
薛冯诚一脸无语:“谁知道那老小子怎么知道我有这玩意儿的?跑到我办公室唠叨了半天,说这玩意儿是‘安全帽’,在我手上浪费,不如给他 —— 还说要是工地上有石头掉下来砸到他,这头盔能保他小命。”
他攥了攥拳头,又气又笑:“更气人的是,他还说‘我再稀罕,也没有一条命重要’!我实在受不了他念叨,就给他了。”
“哈哈哈!我看他就是看上你那头盔了,什么安全帽不安全帽的,我就没听过这说法!” 张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薛冯诚叹道:“谁说不是呢!可他在我耳边磨个没完,我实在扛不住啊!”
县政府大楼比乡政府的高,还是两层楼,王二狗怕后辈们出事,一直守在现场指挥。直到二楼拆完,他才坐回自己的板凳上歇口气。
王元庆颠颠地跑到他身边,眼睛盯着头盔发亮:“嘿嘿,小爷爷,您这‘鬼子帽子’哪儿弄的?给我戴戴呗!”
王二狗嫌弃地瞥他:“土老帽!这可不是小鬼子的帽子,是美式军用头盔!”
“小爷爷,啥是美式军用头盔啊?我看着跟鬼子帽子也没啥不一样啊。”
王二狗把头盔扔给他:“就是外国来的玩意儿!你小子大字不识一个,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叫舶来品。”
“小爷爷,您瞧不起人!” 王元庆不服气地嘟囔着,拿着头盔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往自己脑袋上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