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照常去城北一家名为符缘斋的小店出售符箓。
掌柜是个笑眯眯的胖老头,炼气六层修为,清点完五张火蛇符后,一边支付灵石,一边状似无意地闲聊道:
不知道友可曾尝试过绘制其他符箓?比如最近市面上比较紧俏的轻身符,辟邪符’?”
曹琰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
“掌柜说笑了,能绘制好这火蛇符已属侥幸,不敢贪多。”
胖掌柜呵呵一笑,压低声音道:
“道友过谦了。
老朽在这落云城经营多年,眼力还是有一些的。
道友这符,灵力均匀,符文稳定,
最近啊,听说黑沼泽那边又不太平,好像出了什么邪祟之物,阴气很重,导致辟邪符、破煞符的价格涨了三成不止。
道友若有兴趣,不妨试试?利润可比火蛇符高多了。”
曹琰目光一闪,黑沼泽?邪祟?
他立刻联想到半年前城主府执法队押送的那些身上带着阴冷死气的囚犯。
他沉吟片刻,道:
“多谢掌柜告知。只是绘制新符需重新购置材料,练习损耗颇大,在下还需斟酌一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胖掌柜笑着点头,不再多言。
曹琰收起灵石,告辞离开。
走在回程的路上,他心中思绪翻涌。
辟邪符、破煞符?黑沼泽的邪祟?
这或许是一个赚取更多灵石的机会。
但他对绘制这类偏门符箓并无经验,从头学起,失败损耗的灵石恐怕不是小数目。
而且,此事牵扯到黑沼泽,那里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更重要的是,这胖掌柜看似随口一提,但其话语中试探的意味,曹琰敏锐地察觉到了。
“非浸淫此道多年者不能为?”
这是在试探他的制符传承和来历?
曹琰心中警惕更甚。
“树欲静而风不止…”
曹琰暗自叹了口气。
回到杨柳巷,还未走近,便看到自家院门外围了几个人,隐约有争吵声传来。
曹琰眉头一皱,收敛气息,悄然靠近。
只见邻居刘老栓正满脸通红地与一个穿着管事服饰、修为在炼气五层的修士争执。
“…李管事!这租金上月才涨过,怎地今日又要涨?这…这实在是…”
那李管事面带倨傲,不耐烦道:“
刘老栓,废话少说!这片的房子现在都这价!租不起就搬走!有的是人想租!”
“可…可这也涨得太快了!每月十五块灵石,老朽实在难以承受啊!”
曹琰听明白了,是房东来涨租金。
他目光扫过周围,另外几家邻居也探头探脑,脸上多有愤懑之色,却无人敢上前理论。
这杨柳巷虽然偏僻,灵气稀薄,但价格便宜,是许多低阶散修在落云城落脚的首选。
如今租金上涨,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沉重负担。
曹琰不想多管闲事,正欲悄无声息地绕开回自己院子。
那李管事眼尖,看到了曹琰,尤其是感受到曹琰炼气七层的修为,眼睛一亮,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迎了过来。
“这位道友请留步!可是住在这甲七号院?”
曹琰停下脚步,淡淡点头:
“正是。李管事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
李管事拱手笑道,
“道友想必也听到了。
近来落云城房源紧俏,尤其是这西南片区,租金普遍上调。
道友这甲七号院,下月起月租需调整为三十块灵石,特此告知。”
三十块!直接涨了十块灵石!
曹琰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
他看了一眼满脸焦急无奈的刘老栓,又看了看周围敢怒不敢言的邻居,心中明了。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市场行为,更像是有人看中了这片地皮,想用涨租金的方式逼走这些穷散修。
“哦?据曹某所知,这片的租赁契约大多是一年一签,期内租金似乎不应随意变动吧?”
曹琰平静地问道。
他当初租房时,特意看过契约条款。
李管事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
“道友说的是常理。
但如今情况特殊,主家有命,我也是奉命行事。
还望道友行个方便,免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话语中,已带上一丝威胁的意味。
曹琰沉默片刻。
他自然不怕这炼气五层的管事,但其背后的“主家”,恐怕不是易与之辈。
为了十块灵石与之冲突,暴露实力,得不偿失。
但他也不愿轻易就范。今日涨十块,明日就可能涨二十。
他缓缓道:
“契约未满,曹某按约支付二十灵石。
若主家执意违约涨租,也需按契约赔偿违约金方可。
李管事若无他事,曹某便回去了。”
说罢,不再理会那李管事难看的脸色,径直走向自家院门,开启禁制,走了进去。
门外,传来李管事一声冷哼以及刘老栓更加焦急的哀求声。
曹琰关闭院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他站在院中,面色平静,心中却并不轻松。
租金上涨,或许只是麻烦的开始。
制符引起注意,黑沼泽的风波,以及这看似普通的邻里纠纷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
落云城,并非真正的净土。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也需要准备更多的灵石,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或许,该考虑尝试绘制那利润更高的辟邪符了?
或许,该换个更安全、更隐蔽的住处了?
他目光扫过储物袋,那五百多块灵石,似乎也不再那么充裕了。
曹琰盘膝坐在静室中,并未立刻开始修炼。
白日里李管事涨租的威胁和胖掌柜关于辟邪符的提醒,在他脑中交织。
杨柳巷的租金上涨,看似小事,却可能是一个信号。
这片区域的平静或许即将被打破。
他需要更多的灵石来应对可能的变化,无论是支付更高的租金,还是另寻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