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吧。”
两个男人把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夹在中间,半是推搡半是胁迫地将她带进了树林。
其中一个四下看了看,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你去盯着点,别让守城军那些人看见,等会儿我完事了换你。”
另一个不快地在他肩上锤了一下:“你快点!”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一甩手将女人推倒在了地上。
他合身压了上去,刚把手伸进女人的衣襟里,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他妈——”
被扰了兴致,男人刚想开骂,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头发。
他想挣扎,身上却陡然一重,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身后的人手上用力,他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将脆弱的喉管暴露在了空气中。
一把匕首轻易地割开了他的喉咙。
叶凌将尸体踢到一边,问已经完全僵住了的女人:“你没事吧?”
女人抖成一团,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他们……”
叶凌冷淡地看了一眼两具尸体:“你回去吧。”
她不想当着女人的面撬开这两人的头。
刚才叶凌割喉的时候特地避开了她,男人的血喷溅出来,洒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见女人没有动,她也不催促,拉着两具尸体的腿朝树林深处走去。
在重力异能的帮助下,这两具尸体轻得像是两片叶子。
“等……等等!”
女人忽然缓过神来,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你杀了他们,你杀了他们!”她有些神经质地尖叫了起来。
叶凌皱起眉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女人忽然哭了起来,她紧抱着叶凌的腿不放,大声哭道:“你凭什么杀他们?他们答应给我钱的!你凭什么杀他们!”
她一遍遍强调:“他们说给我钱的,只要我伺候好他们,他们就给我一银币!他们还说让回了城也让我跟着他们……你凭什么杀了他们!”
叶凌愣住了。她看着女人绝望地哭泣,像是被她戳破了仅有的希望。
而她的沉默非但没有让女人收敛,反而开始变本加厉了起来。
女人捶打着她的腿,似乎仍觉得不够,爬着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叶凌的脚上砸去。
叶凌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她蹲下身子,问状若疯狂的女人:“你不怕我吗?”
“我……”女人猛然顿住。
她的目光落在叶凌脸上,似乎在判断她会不会杀了自己。
很快,她便得出了结论。
“你赔我一银币,”女人说,“不然我就去告发你!”
叶凌问她:“一银币就值得你放弃尊严吗?”
女人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将凌乱的头发抹到了一边:“尊严是什么,能让我吃饱吗?”
她的脸很脏,被泪水冲出了一道道痕迹。经年累月的饥饿让她的身形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孩子,两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眶却是凸出来的,瞪着叶凌的眼睛里满是算计。
“我见过你,你不会杀我的。”她精明地说,“你之前还救过小雅,你是个好人。”
“小雅……?”叶凌愣了片刻,直到一双充满了希冀的眼睛从记忆中浮现出来。
原来那孩子叫小雅。
她微微垂下眼帘,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女人身上。
“因为我是好人,所以你要去告发我吗?”她问。
女人抓住她的脚踝:“一银币,我就只要一银币!”她叫道,“你们觉醒者那么有钱,给我一银币怎么了?你要是不给我,我现在就喊,把守城军引过来,对你也是件麻烦事!一银币买你的清净,怎么算都——”
她骤然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叶凌的匕首静静地抵在她的喉咙上:“我怎么能保证给过你钱之后,你不会再来威胁我呢?杀了你或许更简单一点。”
女人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你……你不会的,你是好人……”
匕首向下压了压,恐惧伴随着一阵刺痛,迟缓地爬了上来。
“我……我儿子快要死了啊!”女人崩溃地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卖,可是没钱他就只能等死了!”
她合身朝着匕首扑了过去:“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叶凌及时收回匕首。她站起身,低头看着扑倒在地上痛哭的女人。
“你在骗我。”她说,“你没有儿子了。”
女人的哭声猛然停了下来。
叶凌终止了精神系异能,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儿子在去年就已经死了。”她说。
……
白泽磨好了匕首,又拿出枪来进行保养。
这时候手环忽然震了一下。
他把枪放到一边,点开看到是叶凌发来的消息。
“借我一银币。”
白泽:“?”
等了一会儿见叶凌没再回复,他干脆发了一金过去。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他就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工作。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叶凌终于回来了。
她丢给他一团东西,白泽接住打开,看到是一块结晶。
“风系结晶,”叶凌自顾自地上了车,“就当是还你的钱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少见的疲惫。白泽微微皱起眉头,将结晶收起来,也跟着上了车。
叶凌已经放下了靠背,躺在座椅上,拉上面罩挡住了眼睛。
“你还好吗?”白泽问。
许久没有回答,久到他以为她睡着了,才听见她轻而快速地说了一句话。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她说。
有那么一瞬白泽想摸摸她的头,但最后只是将手攥成了拳头。
“睡一会儿吧。”他轻声说。
……
叶凌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听到白泽叫她。
“有人靠过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叶凌瞬间清醒,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下了车。
黑夜是最好的掩饰,二人退到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安静地等待。
很快,五个身影就出现在了夜色中。
“这辆车就是,”说话的是个矮胖的男人,“就两个人,我们盯了两天了。”
走在最前面的高个子男人做了个手势,五个人分散开来,将越野车团团围住。
高个子男人慢慢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别动……怎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