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对此一无所知。
她身体紧绷,全神贯注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来了!”
随着白泽的一声低喝,她骤然出手,将匕首挥得密不透风。
“啪嗒啪嗒”的响声不绝于耳,数十条鱼在空中显形,掉落在了地上。
它们只有巴掌大小,通体银色,背上生着透明的翅膀。
“差不多了。”
几人的脚下已经堆满了小鱼,白泽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开快些,能在天黑之前回城。”
这是他们接的另外一个委托,捕杀银翼鱼。
委托报价不低,但并不是因为有多危险,而是这种鱼会飞,活着的时候是透明的,只有死了才会显现出来。
地上的银翼鱼大约有几百斤的样子,花了他们整整半天的时间。
叶凌甩了甩匕首上的血,和岩一起将银翼鱼装进了袋子。
银翼鱼是八级异种,半天下来她杀了足有近千只,积少成多,现在她的倒计时又富裕了起来。
【362:02:48】
坐在越野车上,她揉了揉发胀的手腕,算着这一趟的收获。
除了击杀长尾藤爆出来的木系结晶外,他们沿途还杀了几只六级异种,爆出一块土系结晶。
叶凌没要,让给了岩。
她才刚接触异能,一切都在摸索中,对土系异能的掌控一定比不上早就是觉醒者的岩。
所以给他才能收益最大化。
倒计时现在宽裕了不少,而卖掉人面花种子,她的账户中终于不再是负数了。
她终于在这个陌生诡谲的世界里站稳了脚。
轻缓的音乐响起,她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城墙了。
叶凌打着哈欠,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
天已经快黑了,但队伍向前挪动得却十分缓慢。
“又搞什么幺蛾子?”影不耐烦地探出头去看,“天黑之后城门就会关闭,他们查得这么慢,好多人怕是要被关在外面过夜了。啧,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叶凌也探出头去,她远远看见,守城的士兵拉过一个女孩,粗暴地将她脸上的面罩扯了下来,扫过她的手环之后,又盘问了许久才放她走。
“还在找实验体?”她猜测道。
“不像,”白泽说,“他们查的只有年轻女孩。内城并未说明实验体的年龄和性别,所以应该不是。”
叶凌耸耸肩。
反正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还差几个人轮到他们的时候,天就已经黑透,士兵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开始驱赶等待进城的人。
“城门关了,别在这里堵着!”他高声喊道,“不要聚集,可能会引来异种!”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有人喊道:“都是因为你们查得太慢,我们才没能进城的!往常这个时间赶回来都能进去!”
“就是,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啊!”
“现在没有异种,快点让我们进去吧!”
“我儿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排在最前面的男人更是直接拦住了士兵:“您再辛苦辛苦,查完我让我进去吧!”
士兵冷笑:“我查完你,排你后面的查不查?后面的后面的查不查?到了时间就关城门,这是规矩!”
男人还想说话,士兵却已经不耐烦了。他拔出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人群被震慑,立刻安静了下来。
“都散了!”他挥着手说,“城门前不允许聚集!”
说罢,就和同伴一起进了城。
钢铁铸成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关闭。
见进城无望,人群慢慢散去。
但他们并不敢离得太远,这些人大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异能,黑暗中的荒野对他们而言太过危险。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在距离城墙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寻找可以遮蔽风沙的地方。
“真的不能进城了?”叶凌问,“那些银翼鱼怎么办?”
这种小鱼死了之后不能长久保存,所以他们才在回程的最后一天去捕杀。
“当然能进。”影漫不经心地说。
白泽打了一把方向盘,沿着城墙向东南方行驶。
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停了下来。
叶凌看见他下了车,在城墙上敲了几下。
城墙的石砖忽然产生了水纹般的波动,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的,只有一个脑袋。
像是从石砖上长出来的一样。
“要进城?”脑袋懒洋洋地问。
白泽点了点头:“四个人。”
“四十金。”
城墙上又探出了一条胳膊,把手环怼到白泽眼前。
白泽皱眉:“之前一个人不是五金吗?”
脑袋咧嘴笑了:“你也知道是之前。”
他收回手环,又打了个哈欠:“不进就算了……”
“进。”白泽没再多说,给他转了钱。
收了钱之后的脑袋精神振奋了不少:“进车里坐好。”
白泽上了车,脑袋又往前探了探,探出了半个身子。
只见他的脸涨成了青紫色,许多暗青色的光点从他手中飞出,落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水纹般的波动越来越大,他紧紧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只是冲他们用力摆手。
白泽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径直朝着墙壁冲了过去。
叶凌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
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看到车子正安然无恙地停在一个小院子里。
她也终于看清了那颗脑袋的全貌。
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背佝偻着,身高只到她的下巴,长满了老年斑的皮肤松松垮垮地垂在脸上。
他似乎累坏了,瘫坐在一张摇椅上不停地喘着气。
“小野猫,吓一跳吧?”影的声音里带着笑,“他是空间系觉醒者,平常在这里帮人进城赚点外快——是不是从来没见过?”
“当然见过,”叶凌淡淡地说,“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她见过墙后有一整个站台呢。
影嗤了一声:“怎么可能?实验体一直都是泡在……”
“影。”白泽稍稍加重了些语气。
影耸耸肩,不说话了。
注意到叶凌从后视镜里看自己,他挑了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叶凌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