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i,小鬼头,”
夏诺尔语气轻佻,从腰间取出一根坚韧的绳索,毫不客气地将米莉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熟练地捆绑结实。
将绳子的另一端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好了,带路吧!别耍花样,不然……”他晃了晃另一只握拳的手。
米莉兹吃痛地皱了皱眉,但没有反抗,只是低声道:“跟我来。”
说完,她竟迈开脚步,方向却不是通往洞穴入口,而是朝着洞穴最深处、那个诡异的石头王座的方向走去!
嘣!
绳子瞬间绷紧!
米莉兹的脚步被强行拉住。
“为什么往里面走?”夏诺尔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彻骨,透过面具,那双血瞳仿佛能看穿人心,“路,不应该在外面吗?”
米莉兹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你们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奈表情,解释道:
“外面不远处就是村庄的巡逻范围了,而且这座山势陡峭,根本没有下山的路。唯一的隐秘出口,就在洞穴深处。不信的话,可以让你的同伴去洞口看一下就知道了。”
夏诺尔目光转向卡尔西斯。
后者冷哼一声,虽然不满被一个小姑娘指挥,但还是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向洞穴入口。
大约五六分钟后,卡尔西斯的身影再次出现,他面具下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了,对着夏诺尔沉声道:
“她说的是真的!洞口外雾气比来时更浓了,能见度很低,但山脚下确实能看到大片模糊的灯火,分布很广,绝不是一个小村落!我们很可能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情况比想象的更棘手。
夏诺尔沉默了一下,终于松开了紧绷的绳子,对着米莉兹冷硬地道:
“继续带路。你走前面。记住,别耍任何花样,我的耐心有限。”
“好。”米莉兹应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这一声应答,不再是最初那种刻意装出的天真无邪,声线似乎微微压低了一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和难以言喻的魅惑感。
卡尔西斯皱了皱眉,觉得可能是洞穴的回音或者自己听错了。
而夏诺尔血瞳中倒映着米莉兹那娇小却挺直的背影,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无人看见的、冰冷的弧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沉默地越过了那冰冷的石头王座,向着洞穴更深沉的黑暗进发。
越往里走,来自洞口的光线越发微弱,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阴冷。
只剩下夏诺尔手中那盏从圣女桌上顺来的老旧油灯,散发着昏黄摇曳的橙光,勉强驱散着身前几尺的浓稠黑暗,光线边缘不断被蠕动的阴影吞噬。
米莉兹一步步走着,脚步轻盈而稳定,几乎听不到声音,仿佛对这条黑暗的道路异常熟悉。
压抑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七八分钟。
“还有多远?”夏诺尔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快了。”米莉兹头也不回,声音平静无波。
又过了五分钟,周围的地势似乎开始微微向下倾斜,空气也愈发湿冷。
“还没到?”
卡尔西斯忍不住再次开口,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劲,这条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而且总给人一种正在走向地底深处的压抑感。
“快了。”米莉兹的回答依旧是那两个字,语调都没有丝毫变化。
就在这时——
叮!
检测到符合加权进化物品!
是否进化!
夏诺尔的脚步猛地停住!
嘣!
绳子再次瞬间绷紧!
走在前面的米莉兹被拉得一个趔趄,不得不停了下来。
血红的瞳孔望向前方米莉兹,准确的说是米莉兹身后的黑暗中。
帝具?还是……
昏黄的灯光下,夏诺尔站在原地,血瞳透过面具,冰冷地锁定着前方黑暗中米莉兹模糊的背影。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再也没有丝毫之前的戏谑或波动,只有彻骨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圣女殿下……玩够了没有?”
……
洞穴内,橘黄色的奇异光芒如水波般流淌,映照出诡异而静谧的氛围。
夏诺尔平静地开口,声音如同浸透了寒冰,再无之前的丝毫戏谑或玩味,只剩下纯粹的冷漠与审视:
“玩够了没有?”
背对着他们,原本还在因“脑瓜崩”而无声控诉的米莉兹,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刻转身,只是那细微的啜泣声和颤抖,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消失。
寂静,在洞穴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终于,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依旧是那张脸,在昏黄光线的勾勒下,眉眼精致得如同神明最完美的造物,足以倾国倾城。
然而,此刻这张脸上,所有的天真、懵懂、可怜和委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封般的淡漠。
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不再波光粼粼如湖水,而是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冷意。
她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单纯可爱的邻家少女,瞬间转变为一种高冷、成熟、稳重,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威严的气质。
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在摇曳的光线下,非但毫不迷人,反而显得格外渗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
米莉兹,或者说,西南圣女,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也不再是之前的清脆甜美,而是带着一种冷静的、近乎慵懒的磁性,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夏诺尔,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
卡尔西斯即便再迟钝,也察觉到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和极度危险的气息!
他几乎是本能地,“锵”一声将双剑彻底出鞘,交叉护在身前,圣洁斗气瞬间激发,厉声喝道:
“夏诺尔!怎么回事?!”
夏诺尔没有看卡尔西斯,目光依旧锁定在圣女身上,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对着圣女,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我也是不久前才最终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