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科斯米娅的歌声戛然而止!
她那双原本带着痛苦和疯狂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瞳孔涣散!
在她的精神世界里,一尊无法形容其伟岸、无法直视其威严的暗红身影凭空出现,仅仅是投下的一道目光,就让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被碾碎!
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
“咳!!”
随之而来的强烈精神反噬和帝具力量的强行中断,让她猛地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身体软软地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那笼罩全场的恐怖重力场,也随之骤然消失!
机会!
夏诺尔岂会放过这电光石火间的战机?!
几乎在重力场消失的同一瞬间,他动了!
如同挣脱枷锁的猎豹,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扑因为重力场消失而出现瞬间愣神的炎心!
目标明确——他那只镶嵌着【月光丽舞·风刃剑】的右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骨裂声炸响!
夏诺尔的踢击精准狠辣地命中了炎心右臂的肘关节处!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手臂踢成了一个诡异的反向弯曲!
“呃?!”
炎心因为药剂的副作用而没有痛觉,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无法感知并控制折断的手臂了!
于是,他下意识地还想挥舞仅存的左臂抓向夏诺尔。
但夏诺尔的动作更快!
在踢断对方手臂的瞬间,他的右手如同铁钳般探出,一把抓住了那柄因为手臂断裂而暴露在外的、弧线优美的弯刀帝具——【月光丽舞】的刀柄!
嗡!
锋利的月光划破手掌,夏诺尔没有退缩,汹涌的幽冥之音对着帝具的内在核心——其中存活的危险种意志狠狠压下!
[畜生!]
紫红色的闪电符文瞬间爬满刀身,原本还在因排斥而不停颤抖的帝具直接俯首帖耳般乖巧下来。
其中的意志在冥王威压下瑟瑟发抖!
“侵蚀!!”
随着夏诺尔的操控,暗红色的冥王之力如同具有生命的活物,顺着其手臂疯狂涌出!
而这帝具根本不敢反抗这股陌生力量,于是任由冥王之力通畅无地不断灌入。
那洁白的、流转着月华清辉的刀刃,仿佛被浓稠的鲜血浸染,瞬间化作了令人不安的暗红色!
原本清冷皎洁的月华,被狂暴、嗜血的猩红光芒所取代!
“血月……斩!”
血光下,夏诺尔的嘴角上扬,狂虐而嗜血的杀意毫不留情!
顺势挥臂,一道妖异而凄厉的血色月牙形刃光。
如同地狱魔神挥出的镰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悍然斩出!
这一切的发生,从头到尾,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快得让人思维都跟不上!
而失去了痛觉、反应慢了一拍的炎心,此时才刚抬起左臂——
噗嗤——!!!
利刃切割肉体的沉闷声响,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夏诺尔与炎心的身形交错而过。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炎心的半个头颅——
从左眼上方开始,连同小半个脑壳,以及整个左肩、左胸直至腰部,被那道恐怖的血月斩击平滑地一分为二!
大量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巨大的创面喷涌而出,瞬间将附近的地面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而夏诺尔,首当其冲,被这漫天血雨浇了个通透!
暗红色的发丝被粘稠的血液浸透,紧贴在脸颊和额头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着血珠。
原本暗红的色泽此刻变得如同刚刚凝结的鲜血般猩红刺目!
他此刻全身的衣服也彻底被染红,整个人仿佛刚从无间血池中爬出的修罗,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凶煞之气!
没有回头去看炎心那缓缓倒下的、残缺不全的身体。
已经成血人的夏诺尔,此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啵!
一股奇异的感觉自脊柱中涌现,夏诺尔只觉得体温在不断地攀升,伴随而来的是身体上的剧烈疼痛。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自他体内诞生,出现的瞬间就开始侵蚀着他!
紧接着他的身上开始浮现出一缕缕玄色纹路,如同跗骨之蛆般在蠕动着!
《不死冥王典》强行运转!
“这是……要突破第六层!!!”
夏诺尔大惊失色,连忙压制住身体的异样,不断引导调和着这股新生力量!
“还不是……时候!!!”
轰!
夏诺尔右脚狠狠一踏,将脚下的地面都踩出一圈蛛网般的裂痕。
整个人化作一道血黑色的闪电,手持那柄还在滴着血、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月光丽舞】。
以一股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恐怖气势,朝着席拉、科斯米娅和多特雅所在的方向狂飙突进!
“死!!!”
一声蕴含着滔天杀意的怒吼,如同死神的宣告,伴随着那扑面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腥煞气,如同海啸般将席拉彻底淹没!
席拉脸上的狞笑和得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骇然!
他看着那个如同血魔降世般冲向自己的身影,看着那双在血色中依旧冰冷锁定自己的猩红眼眸。
有痛苦,但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杀意!!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灵魂都在颤抖!
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大门在向他敞开!
“不……不要!!”
“救……救我!!快救我!!!”
席拉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
因为过度恐惧而手脚发软,狼狈地扒拉着身边的东西试图稳住身体,却一不小心将刚刚从精神冲击中缓过神、还虚弱不堪的科斯米娅也拽倒在地!
他自己更是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试图远离那个越来越近的血色恶魔!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过他。
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出身、权力、帝具,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