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许清辞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喜悦,正欲上前收取那得来不易的战利品。
就在这时,寻踪蜂却通过神识传来一道新的讯息,就在不远处另一个方向,它又发现了另一只金线兔活动的踪迹!
许清辞心中一动,当机立断,迅速将刚刚捕获的这只金线兔收入灵兽袋中。
接着,他带着吞金鼠,循着寻踪蜂指引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
果然,在一处被浓密灌木和嶙峋怪石巧妙遮掩的山坡下,发现了一个更为隐蔽的洞口,若非寻踪蜂指引,极难察觉。
许清辞心中暗赞寻踪蜂的敏锐,随即如法炮制。
他将另一株精心处理过的甘霖草诱饵,轻轻放置在洞口外不远不近的位置,确保既能引起洞内主人的注意,又不至于显得过于刻意。
随后,他再次隐入预先选好的藏身之处,屏息凝神,耐心等待。
约莫两刻钟后,洞口处的草丛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紧接着,一只金线兔慢悠悠地探出了头。
这只金线兔体型似乎比前一只更为健硕,浑身的毛发呈现出更为纯粹的金黄色,在透过林叶缝隙的阳光下,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细碎而耀眼的光芒,宛如披着一袭流动的金纱。
它那双长耳朵高高竖起,如最精密的雷达,警惕地转动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其感知。
它的目光很快锁定了地上的甘霖草。
但它并未急于上前,而是先小心翼翼地靠近,翕动着小巧的鼻子仔细嗅了嗅,三瓣嘴微微嚅动,似乎在极力分辨这其中是否隐藏着危险。
它极其谨慎,反复试探,时而前进两步,时而又猛地缩回半步。
许清辞藏在暗处,屏气凝神,连心跳都刻意放缓,目光紧紧锁定着这只异常机警的小兽,心中默念:“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或许是甘霖草那难以抗拒的诱惑力最终占据了上风,又或许是它反复确认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只金线兔终于下定了决心,它猛地向前一窜,精准地叼起地上的甘霖草,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迅捷无比地钻回了洞穴之中,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跟上!”许清辞立刻通过神识向寻踪蜂下达指令。
寻踪蜂得令,立刻悄无声息地顺着洞穴的缝隙钻了进去,继续执行它的监视任务。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寻踪蜂轻盈地飞了出来,传递回金线兔已中招昏睡的确认信息。
“到你了!”
许清辞不再犹豫,对早已摩拳擦掌的吞金鼠一挥手。
吞金鼠得令,兴奋地“吱”了一声,周身土黄色灵光微闪,施展出它的天赋遁地术,“滋溜”一下便钻入了地下,朝着洞穴方向快速掘进。
没过多久,它便从洞中钻了出来,肩上赫然扛着那只体型肥硕,已然昏睡不醒的金线兔。
许清辞见状,心中大喜过望!
如此一来,今晚款待陈师兄的烤兔肉有了着落,而交给那位神秘老者换取内门弟子身份的赌约也已备妥。
他当下将两只金线兔都取了出来,放在一起仔细比较。
最终,他将其中品相稍逊,体型略小的那只重新收回灵兽袋中,准备留作今晚的宴客之礼。
而那只品相上佳,肥硕健壮无比的金线兔,则被他提在手中,准备用于兑现老者的承诺。
将寻踪蜂和吞金鼠也收回灵兽袋后,许清辞提着这只金线兔,快步朝着老者之前所在的那株古松下返回。
来到古松下,只见那麻衣老者依旧如之前那般盘坐在原地,仿佛亘古未动。
听到许清辞走近的脚步声,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眼。
当他浑浊的目光落在许清辞手中那只肥硕健壮的金线兔时,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难以抑制地露出一丝真正的讶异之色。
“咦?还真让你搞到了?而且……品相如此完好?”
老者上下打量着许清辞,语气中先前的那份不耐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好奇,“你小子……看来还真有点门道。”
许清辞上前几步,双手将金线兔奉上,态度依旧恭敬:“前辈,幸不辱命。”
老者手微微一抬,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托着那只金线兔,轻飘飘地落入他干瘦的手中。
他仔细地检查起来,翻看毛发,触碰筋骨,尤其关注其生命气息是否受损。
片刻后,他眼中讶色更浓,啧啧称奇:“竟能活捉到如此品相完美,活力充沛,且未伤及分毫本源灵韵的金线兔……你这手段,着实让老夫有些意外了。
这小东西机敏灵动远超同阶,寻常弟子莫说捕捉,能寻到其确切踪迹都属不易,你却能轻易得手,看来在追踪与捕捉灵兽方面,确有独到之处。”
“前辈谬赞了,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实在有愧。”许清辞拱手,语气谦逊,随即简单解释道,“弟子只是利用了一些凡尘俗世的迷药,混入其喜食的灵草之中作为诱饵,说起来实属侥幸,弟子也未曾料到这简陋法子竟真能奏效。”
见许清辞如此谦逊,丝毫不居功自傲,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连连点头道:“你这小子,无须妄自菲薄。
修仙之路,达者为先,手段何分高下?
能因地制宜,灵活运用身边可用之物,想出切实有效的办法,这便是你的本事,是你的智慧!
况且这金线兔天性多疑,嗅觉敏锐,若非你心思缜密,布置巧妙,将痕迹消除得足够干净,又岂能让它这等机警之辈轻易上钩?”
许清辞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面露受教之色,一副将老者的话铭记于心的姿态。
老者见状,也不再赘言。
他随手将那只珍贵的金线兔收起,随后目光再次落在许清辞脸上,停留片刻,接着,他才从怀中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枚物事。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触手温润的青色玉牌。
玉质细腻,隐含灵光,正面以古朴苍劲的笔法刻着一个“范”字,背面则浮雕着丹尘门的宗门印记,隐隐散发着特殊而威严的灵力波动。
“拿去吧。”老者语气平淡,随手将玉牌抛给许清辞,“持此令牌,前往内门综务殿,自会有人为你办理一切晋升事宜,更换身份玉牌,分配内门洞府。
从即刻起,你便是我丹尘门内门弟子了。”
许清辞伸手接过这枚沉甸甸的玉牌,指尖传来温凉的触感。
一时间,他心中竟有些恍惚。
这一切来得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
这就……成为无数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内门弟子了?
但这丝恍惚只持续了一瞬,他立刻收敛心神,压下翻涌的情绪,赶紧躬身作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弟子许清辞,多谢前辈提携之恩!”
“不必谢我。”
老者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之前的淡然,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份告诫的意味,“这是你自己凭本事争来的机缘。
记住,内门并非终点,恰恰相反,它只是一个新的起点。
门内天才云集,竞争之激烈,资源争夺之残酷,远非外门所能比拟。
望你好自为之,勤修不辍,莫要辜负了这番机缘,也莫要堕了老夫……嗯,莫要堕了内门的名头。”
说完,不等许清辞再说什么感激或保证的话,老者身形微微一晃,竟直接融入周围的空气与光影之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许清辞看得心中暗凛,这等遁术,已非他所能理解。
而就在这时,前方的虚空中,又遥遥传来老者那缥缈的声音:“时辰尚早,你且速去内门综务殿,今日还来得及办理晋升手续。”
“弟子遵命,再次拜谢前辈!”许清辞握紧手中的玉牌,朝着老者消失的虚空方向,再次深深一揖。
在原地静立片刻,确认老者确实已经离开后,许清辞这才直起身。
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玉牌,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与期待的笑意。
他不再耽搁,转身辨明方向,朝着内门所在区域,踏着地上斑驳的日光,步伐稳健地离去。
……
不多时,许清辞便来到了外门与内门区域交界之处。
就在他准备穿过一片较为僻静幽深的竹林小径,正式踏入内门范围时,左侧不远处传来的两个略显耳熟的声音,让他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他凝目望去,透过疏密有致的竹影,看到了赵千乾与刘玉儿的身影。
许清辞下意识地借助茂密的竹影遮掩了自身身形,气息收敛至最低。
“这才过去几天?那刘玉儿怎么就恢复得如此活蹦乱跳了?”许清辞心中略感讶异。
此时的刘玉儿,与几日前那个被他拳打脚踢,狼狈不堪,惨叫连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此刻不仅行动自如,步履轻快,脸上更是光洁如初,连一丝一毫皮外伤的淤青或红肿都寻觅不到,仿佛那晚的凄惨遭遇从未发生过。
“修仙者的体魄根基和恢复能力,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看来,要么是我当时下手还是轻了,要么就是低估了低阶修士自身的恢复力,以及宗门疗伤丹药的效果。”
许清辞心中暗暗凛然,提醒自己日后若再动手,需得更加周到才行。
此时,赵千乾与刘玉儿正并肩缓行,低声交谈着,两人的神色都带着几分愁绪与算计,并未察觉到不远处竹影后许清辞的存在。
许清辞并没离去,而是延伸出神识,铺向两人。
他的神识比圆满的修士都要强一些,此刻凝神细听,两人的对话自是清晰地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千乾哥,贡献点还是不够啊。”刘玉儿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愁苦,“一枚破障丹就需要五十贡献点。
上次我们好不容易兑换了三枚,如今东拼西凑,也只剩下三十点了,根本不够再换一枚。”
赵千乾眉头紧锁,语气烦躁:“上次向陈十淮夫妇借了五十贡献点,加上我们自己多年的积攒,一口气买了三枚,原以为凭借数量总能堆砌过去,轻松突破瓶颈。
谁知那破障丹品质似乎稍次,药力不足,服用后冲击瓶颈,终究还是差了一丝火候!
这劣质丹药,真是害人不浅!”
“是啊!”刘玉儿闻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懑,“若是品质上佳的破障丹,何至于此!”
然而,下一刻,她的语气陡然一转,带上了几分毫不掩饰的不满与讥讽:“哼!要我说,表姐和表姐夫也真是够小气的!
明明手头比我们宽裕得多,上次却只肯借五十贡献点,抠抠搜搜!
若是当时他们能多借一些,我们就能多备一两枚丹药,说不定千乾哥你现在早已突破瓶颈,成为内门弟子了!”
“不错!”赵千乾眼中也闪过一丝阴霾,语气变得怨怼起来,“若非他们不肯倾力相助,我岂会功亏一篑,至今仍卡在这炼气六层顶峰!”
但他很快将这丝怨气压下,声音压低,带着算计道:“不过,现在抱怨这些已是无用。
他们手上肯定还积攒有不少贡献点,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再去找他们借一次。”
“还借?”刘玉儿显得有些迟疑,“上次借的五十点还没还呢,他们……他们肯再借给我们吗?”
赵千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阴险的弧度,道:“放心,陈十淮那人,看似精明,实则耳根子软,尤其看重那可笑的亲戚情分。
你表姐陈秋芸更是妇人之仁,心软好说话。
我们只需放低姿态,多诉诉苦,说些好话,强调此次我们已经准备得万分充分,真的只差这临门一脚。
并给他们画张大饼,许诺一旦我晋升内门,必定十倍、百倍地回报他们,日后在内门也必定多多照拂他们。
以他们那点可怜的见识和脑子,被这前景一忽悠,多半会再次答应。”
刘玉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千乾:“千乾哥,还是你脑子灵活,看得透彻!不像那对蠢笨夫妇,守着点死贡献点,目光短浅,抠抠搜搜,注定难成大事!”
“呵呵,若非他们还有这点利用价值,谁耐烦与他们虚与委蛇,平白降低了身份。”
赵千乾语气轻蔑,仿佛谈论的不是有恩于他们的亲戚,而是可以随意榨取的工具。
两人越说越是得意,仔细商议着该如何演戏,该如何措辞才能更打动对方,仿佛已经看到贡献点再次到手,赵千乾一举突破境界,二人从此在内门风光无限的美好未来。
“升米恩,斗米仇……古人诚不欺我。
陈师兄夫妇待人至诚,能在那般情况下借出五十贡献点,已是仁至义尽,天大的情分!
没想到竟养出这么两只忘恩负义、贪婪无耻的白眼狼!”
许清辞心中冷笑连连。
他本欲立即现身,好好教训这二人一番,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廉耻。
但目光扫过周围环境,想到此地虽僻静却仍属交通之处,人多眼杂,而且自己晋升内门之事更为紧要,不容节外生枝,便强行将这口怒气压下。
“也罢,暂且让你们再得意片刻。
待今晚宴饮之时,再寻机提醒陈师兄夫妇,让他们看清这两人的真面目,早做防备。”
许清辞心中暗道。
正当他思忖之际,却听那赵千乾话锋一转,手臂极其自然地搂住了刘玉儿的腰肢,声音变得暧昧黏腻起来,开始旁若无人地讨论起一些不堪入耳的房中秘事,言语露骨,神态轻浮。
许清辞眉头瞬间紧皱,顿感一阵强烈的恶心反胃,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污秽之物,生怕再多听一刻,自己的耳朵都要长出疮来。
他厌恶至极地瞥了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最后一眼,不再有丝毫停留,转身融入竹林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向着内门综务殿的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