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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在权次郎印象中,上一次这么悠闲地漫步在阳光下还是在上一次。

明知道自己所在的只是一场梦境,可脚下土地的那种坚实感觉自然是做不了假的,混合着青草和湿润泥土的熟悉气味争着钻进权次郎的鼻腔。

“炼狱大夫,下午好啊!”

打招呼的是迎面走来的小槐和小桑姐妹俩。二人的臂弯里都挂着一只竹篮,应该是刚从外面采购回来。

想当年权次郎还在蝶屋当医师的时候,她们姐妹两人一个是一直跟着他的助手,一个则是统率全蝶屋护理人员的总管人员。

明明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充满阳光的微笑,但是在权次郎眼中,能看到的只有两个悲剧。

一个是整个人被拦腰砍作两截,直接没有了任何的生命气息,另外一个则是膝盖以下血肉模糊,往后余生永远失去行走能力。

对于他们的出现,权次郎清楚得很魇梦那个混蛋搞的鬼。

再怎么说,不管这处宅院是来自自己记忆中哪一部分的片段,这对姐妹花都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当然,除了她们以外,他的周围还有许许多多本来只该存在他记忆中,现实中早就应该死去的人。

那些人中有炼狱凛太郎,芥川龙源,产屋敷禅哉,甚至是炼狱明川那小子和其母亲冲田奈美居然都在场。

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摒弃了脑中所有杂乱的思绪。随手一挥,那些“人”下一秒都尽数如被大风吹走的尘埃一样,化作颗粒状的粉尘消散在原地。

做完这一切,权次郎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转而认定了一个方向站定,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样驻足。

他所面朝的方向,那是正西方。

那里有一轮夕阳正在缓缓沉入远山之后,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与夕阳之下来人的头发颜色如此相似。

一条熟悉的碎石小径上,是炼狱杏寿郎正在向着权次郎这一边快步走来。

之前还在房间里的时候,房门被打开,门内门外的二人发现各自所期待着的碰面只不过是一个大大的乌龙,都各有不同程度的尴尬。还是当时站在门外的杏寿郎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就是很连贯的鞠躬,道歉,起身,关门,离开,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就好像这种事情,他早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至于当时的权次郎,他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只是一瞬,他就回想起和自己一样被魇梦利用术式拉入这场梦境的还有炼狱杏寿郎。他也不着急追出去把离开的杏寿郎喊回来,反而是从另外一边离开了那个房间,漫步在外头的院落中等待着杏寿郎自己找过来。

原因嘛……

姑且可以理解为,在权次郎被魇梦强行安排进梦境之前,杏寿郎所在做的不过是身处同一个梦境中,不断循环且重复着早就不知道进行过多少遍的行为。

而在权次郎进入梦境以后,梦境的原主人,杏寿郎,也就失去了对这场梦的主导能力,梦境的主人变更为后来的权次郎。得益于权次郎这个不确定因素,原本一直在进行的循环被打破,二人精神的交融,才得以创造出一个全新的梦境。

毕竟在精神力方面,如今仅仅二十岁的炼狱杏寿郎,对上已经近五百岁的权次郎就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胜算。

“先生,终于是找到您了!”

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六米以上,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却仿佛是在耳边响起一般,让人不禁感叹这嗓门之大。

权次郎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杏寿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杏寿郎的靠近,但却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喔?你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杏寿郎快步走到权次郎面前,满脸歉意地说道:“先生,请允许我再一次为擅闯您家表达深深的歉意。”

权次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门就在那里开着,没有关也没有锁,你进来就进来了吧,反正这里也只有我。”

杏寿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嘛……不过,我现在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指下路呢?我好像……在您家里迷路了,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走,都找不到来时的大门!”

权次郎看着杏寿郎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

这座宅院是被梦境虚构出来的,无论杏寿郎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走出去。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故意顺着杏寿郎的话说:“哦?迷路了?没办法,这院子没别的特点,就是大,迷路什么的可有点麻烦呢。我可以给你指个路,你就顺着这条走廊一直走,走到尽头左转,然后左转左转再右转应该就能看到大门了。”

“不对!那条路我已经试过,根本走不出去!”

杏寿郎的回答明显出乎权次郎的意料。

他属实是没有想到这个回答,难道这家伙已经将整个宅院除了这边的其他地方都走遍了吗?

“这么急着离开,你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吗?”权次郎看着对方急匆匆的样子,故作疑惑地问道。

“是的,我有一则好消息需要通知我的家人,我当上了……当上了……”被问到这一点,杏寿郎有些难以启齿,说话都变得突然结结巴巴起来,他在措辞,措辞该如何跟面前之人解释何为“鬼杀队”。

“炎柱?”他接过杏寿郎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话茬,装出一副试探性地模样问道。

“是的,原来您知道的吗?”上一秒还在犹豫该怎么解释的杏寿郎这会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权次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知道什么?这不是之前在走廊的时候你自己喊的吗,我还没老糊涂到这都记不住。”嘴角微扬,权次郎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吗……抱歉,我还以为您是鬼杀队的哪位前辈呢?”

“没必要道歉,你也不是完全说错了,我和鬼杀队的关系也仅仅不过是我曾经任职在蝶屋而已。”权次郎淡淡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还是请允许我称呼您一声前辈!”

“随你的便吧,真要往上论,他们恐怕是不会承认的,毕竟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权次郎摆了摆手,似乎对杏寿郎如何称呼自己并不在意。

“您真的是太喜欢开玩笑了,怎么会是几百年前……人是不可能活那么久,除非他是鬼,不过现在太阳可还没有完全落下,鬼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杏寿郎只认为权次郎依旧是在打趣自己,是在说着玩笑话,完全不在意他的话语是真是假。

对于这种发展,在权次郎的意料之中。

“可关键是……我也没说过我是人啊。”

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特别平静,就好像是说一件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琐事一样。

至于杏寿郎的反应完全相反,登时收起脸上热情似火的笑容,停下了原本在不断前进的步伐,腰间的日轮刀的刀把也被他一把攥住,整个人的重心向下压,活脱脱就是一副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向敌人发起进攻的架势。

而他所防备着的,是正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权次郎。

“您的话我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烦请您重新解释一下!”

面对这突然显现的敌意,权次郎微微歪头,他的眼神,在那瞬间,似乎起了一丝微澜。亘古的平静被打破了,泛起一种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就像是……接受了什么。

“警惕心很不错,只可惜你还是太年轻,整个人也就太躁了,藏不住事,也藏不住你的杀心。”他的语气平淡得像一位美食评论家在点评一道菜,“论起这世间你们还算的辈分……

算了,时间太久远了,我也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权次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裹着千钧之重,压得周遭空气都沉了下去。

“孩子,我曾也以炼狱为自己的姓氏,名为炼狱权次郎。要不你就唤我一声老祖宗吧,我认为我还是受的起的。”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内容却称得上是石破天惊。

“老祖宗?”杏寿郎洪亮地反驳,声音因这荒谬绝伦的宣称而提高了些许,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荒谬!炼狱家世代以灭鬼为志,族谱之上每一位先辈皆是为守护人类而战死沙场的剑士!英灵祠中牌位如山,香火不绝!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在此冒充我族先人?”他的质问如同出膛的炮弹,铿锵有力。

权次郎对于杏寿郎这激烈如火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极淡的了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份世代传承的、永不屈服的刚烈性情。

“冒充?”权次郎轻轻摇头,眼眸中掠过一丝数百年的沧桑与难以言说的疲惫,“杏寿郎,你的名字是杏寿郎,对吗?年纪轻轻就已凭借自身实力与意志继任炎柱,确实了不起,不愧是炼狱家的儿郎。斗志……与当年的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到这里,权次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谨慎地斟酌词语,又仿佛瞬间沉入了某个遥远而不敢轻易触碰的回忆泥沼。“你对我陌生,实属正常。因我之名‘炼狱权次郎’,早在几百年前的战国,就已从炼狱家的族谱中被彻底抹去,所有关于我的记录都被我的兄长销毁。对于后世子孙而言,我早已是一个不该存在、不容提及的‘已死之人’,一个沉入历史深渊、被刻意遗忘的可怜人。”

“几百年前?战国?”杏寿郎心中的违和感与警惕达到了顶峰。原本魇梦血鬼术为其记忆中蒙上的迷雾也被这番话语冲击得波动了,但编织出这场梦境的力量仍在顽强地维持着他虚假的认知框架。

“您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可以理解为胡言乱语吗?到此为止吧,麻烦给我指一条离开的道路,我不想再这里继续花费时间了,今夜我还要去执行任务。”

“那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走不了了。这里就‘是’炼狱家,却并非‘你的’家。”权次郎的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不容置疑的魔力,他抬起手,指向暮色渐深、轮廓开始模糊的庭院,“仔细看看,孩子。不要用记忆,用心去看。看看石灯笼的样式是否更为古拙沉厚,看看苔藓分布的年限与种类,看看远处山峦还是保持着几百年前未被大量人工改造的自然轮廓。这一切与你记忆中的‘家’,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吗?”

权次郎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说来也是奇怪,不管是他人类时期的家,还是当初兄长居住的宅院,甚至是现如今这个时代的炼狱家,那房屋布局就完全是同一个人设计的一样,在之前权次郎就怀疑是不是彼时的炼狱家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家主一脉的居所都是仿照战国那会的布局建设的,无非能够被允许改动的就是一些细节的差异。

杏寿郎强迫自己凝神,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以柱级的洞察力审视细节。

起初,强烈的熟悉感如同温暖的潮水般试图淹没理智,但当他真正摒除杂念,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时,细节上的异样便如同水底的气泡般纷纷浮现:庭石摆放的微妙差异蕴含着更古老时代的审美趣味、屋檐下悬挂的符印样式带着鲜明的战国时期特色、空气中除了桧木香,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极淡的、早已失传的古老熏香气息……

而眼前这个自称祖宗、气息非人、存在于几百年前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无法忽视的异常!

记忆的碎片如同利剑般猛地刺破梦境的帷幕!无限列车……人员失踪……突如其来的,不自然的强烈困意!

通了,一切都想通了,是血鬼术!

“所以这里……是被血鬼术制造出来的……”

“反应很快,不愧是柱。”权次郎并未否认,他坦然迎着杏寿郎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那目光冰冷而深沉,“我乃炎之鬼,十二鬼月上弦之伍。方才我所言也并非虚假,吾名权次郎的的确确是你的祖宗。这是一个炼狱家族谱不愿记载、你的父辈祖辈都不知晓但血脉联系却无法彻底抹消的、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他缓缓转过身去,身上所穿着的袍子在夜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他身量很高,明明与杏寿郎相仿,但那股沉淀了数百年的气势却模仿不了,伴随着他起的动作无声地弥漫开来,沉重而压抑,仿佛能冻结空气。

“我出生于战国,见过那个时代的鬼杀队,呼吸法的草创、承继与发扬光大。他们为了战胜鬼不惜一切代价。而我……”

话说到一半,是不自然的停顿,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那并非情绪激动,而是某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而我,则在那场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中,并非主动选择,而是……被强行赋予了这永恒的生命。被以一场猫捉老鼠般的游戏,一时兴起,强行拖入了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这永恒……是最恶毒的诅咒。”

这番自白,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味,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劝说,而是透着一股深沉的、被迫堕落的悲哀。

但杏寿郎的意志并未因此动摇,反而更加锐利:“无论主动还是被迫!既然已成为鬼,以人类为食,便是不可饶恕之罪!炼狱家的荣耀与信念,岂容玷污!你如今不过是鬼舞辻无惨麾下的傀儡!”

“傀儡?这个称呼挺贴切的。”权次郎的声音重新变得平淡无波,那丝波动仿佛从未存在过,“但是杏寿郎,这不是我想和你说的。”

“那你意欲何为?难道只是为了诉说你的不幸吗?”杏寿郎的刀又出鞘一分,火焰般的斗气开始升腾,周遭环境的温度也在悄然升高。

“千寿郎。”

当这个名字从权次郎的口中传出时,仿佛一道惊雷在杏寿郎的耳边炸响。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此刻更甚几分。

杏寿郎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权次郎,眼中的敌意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愈发炽烈。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像一只铁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入他的胸膛,紧紧捏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杏寿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愤怒和恐惧,“你是不是对他做过什么?!”

“别紧张,我可没有把他怎么样。相反,他跟你这个做哥哥的比起来,他对我尊敬得多呢……毕竟,谁让他的那手医术可都是我教给他的。”

对于杏寿郎来说,这些话却如同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他的认知!

“怎么会……”杏寿郎喃喃自语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千寿郎竟然会和权次郎有如此密切的关系,而且还是从他那里学到了医术。

“还有你的母亲,”权次郎并没有打算给杏寿郎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她的健康也是依靠我开出的药方才得以维持的喔。”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杏寿郎的心上。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我父亲呢?”杏寿郎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追问道,“他逃避且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也是因为你吗?”

权次郎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他慢悠悠地回答道:“你父亲?我认识吗?是哪个?阿,如果他的名字是炼狱稹寿郎的话,那你就已经得到问题的答案了。”

“富冈义勇说的会使用炎之呼吸的上弦鬼……”

“也是我喔。

入梦之前魇梦应该和我说过如何让人死在梦中,只可惜我没有听清。索性这次你就当是一个长辈和晚辈的一次正常对话好了,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劝劝你。”权次郎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仿佛要穿透杏寿郎燃烧的眼眸,直抵他灵魂最深处的软肋。

“劝?劝什么?”

“战国的时候,我没有留下后代。又因为一些事,到了幕府时期,除了我兄长那一脉,当时其他所有的炼狱族人都被我在一夜之间亲手屠戮殆尽,这意味着……

你,炼狱杏寿郎,以及这个时代所有流淌着炼狱之血的后来者,都是我兄长的后代。往大了说我管不到所有人,但就冲你的样貌和我兄长一样这一点,我劝你……放弃鬼杀队吧,脱离这场注定徒劳无功的战争。这是我……唯一能为我兄长做的,微不足道的帮扶。”

“胡言乱语,荒谬绝伦!”杏寿郎的怒吼声震屋瓦,烈焰般的斗气依旧是澎湃欲发,“灭鬼护人乃我族甚至是鬼杀队自创立以来与生俱来之使命!是铭刻于灵魂深处之荣耀!岂因你不幸的往事而弃之!你的遭遇令人扼腕,但绝非让我背弃人类苟活于世的理由!”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的话,会死的!”

一句话,十三个字,蕴含着真切到令人窒息的情感与沉重如山的时光重量,如同一艘由极北之地的万载寒冰形成的冰山,狠狠撞击着杏寿郎的心灵。他这才感觉出来,对方并非纯粹的邪恶,而是一个被残酷命运扭曲的悲剧灵魂。

整个梦境似乎都因权次郎这失控的激烈情绪而剧烈波动,周围的景象出现水波般的扭曲。杏寿郎有那么一刹那的沉默。他仿佛能透过眼前这苍白鬼物的激动,看到数百年前那个黑暗的夜晚,他在绝望与无力中,被最邪恶的存在强行拖入深渊,承受了几百年的折磨。

那份沉重、矛盾与撕扯,足以让常人崩溃。

但,炼狱杏寿郎的心志,乃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钢刃。他的腰板依旧挺得笔直,眼中的火焰从未如此刻般纯净、炽热和坚定不移。他缓缓地、彻底地拔出了日轮刀,灼热的炎之呼吸催动到极致,熊熊烈焰轰然缠绕于刀身之上,瞬间将整个黑天后的院落照耀得如同白昼,也将权次郎苍白痛苦的面容和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映照得无比清晰。炽热的气浪翻滚,驱散了一切阴霾与寒意。

“您……抱歉,我还是做不到喊出那三个字,”杏寿郎的声音冷静下来以后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蕴含着斩断钢铁、劈开顽石的决绝力量,“您的痛苦,您所承受的残酷命运,我无法完全体会。或者说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但是,”他猛地扬刀,燃烧的刀尖坚定不移地指向权次郎,炽热的斗气如同炎龙般咆哮升腾,“您所行走的道路,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活下去固然重要,但匍匐于邪恶之下,即使初衷是为了保护,最终也只会被黑暗同化!背弃守护之责,忘却先烈之志,这样的血脉延续毫无意义!炼狱家的火焰,宁愿轰轰烈烈地燃烧殆尽,照亮一方黑夜,给予后来者希望,也绝不会在黑暗中苟且偷生,沦为黑暗的一部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劝说,我断然拒绝!”

轰——!

赤红炙热的火焰猛地从日轮刀上爆发出来,杏寿郎身为炎柱的斗气毫无保留地绽放,如同一个小型太阳在这战国时代的宅邸中诞生,炽热的光明与温暖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影、晦暗与徘徊不去的悲怨气息,也似乎灼痛了权次郎那双习惯黑暗的眼睛。

就在这剑拔弩张,火焰与冰冷绝望的对峙达到顶点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只粗糙的大手悄无声息就从后面搭上了杏寿郎的肩膀。

一个低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并非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响彻在杏寿郎的脑海,不,是直接回荡在这片被血鬼术扭曲的梦境空间之中。

“这位小兄弟,麻烦你先住手好吗,让我来和他说两句吧。”

杏寿郎惊疑不定地维持着炎之呼吸的架势,他扭过头去,看到在自己的身后,一个极其模糊、近乎透明的高大人形光影缓缓浮现。那光影同样有着和自己一样,但实际看上去又更加成熟的面容,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且无比正派的浩然之气。那气息,与炼狱杏寿郎自身的斗气同源,却更加沉稳、内敛,蕴含着历经沧桑的厚重与无奈。

“嘿,阿权!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四百五十二年三个月一十七天。”

面对对方的提问,权次郎很快就极其精准地说出一段时间,眼中完全没有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现感到任何惊讶,他只当来人是这场梦境中,因为自己心绪不宁导致的波动,从而又一个基于自己过去的记忆被制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想到这一点,权次郎更想弄死魇梦这个混球了。

“居然有这么久了嘛,没想到我也有会对你说出一句‘好久不见’的一天。”

“够了,你在伤感什么东西?区区不过是一个披着我兄长样貌的幻象,烦人的苍蝇,马上给我消失!”权次郎挥手对眼前之人下达了逐客令,以这场梦境主人的身份。

可随着一如之前的动作,权次郎一挥手之后,面前的那道身影并没有消失,反而原本如同光影一般的身躯更加凝实了几分。

碎石小径上,两个“炼狱杏寿郎”同时站定看向权次郎。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吧,这么久没有见面,至于这么对我吗?”炼狱健寿郎看着眼前的权次郎,话语中竟然充满了满满的不解和委屈。

“停停停,你要不听听看自己都在说些什么话,兄长你都死多少年了,能不能正经一点……”权次郎虽然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面前的健寿郎却不同于那些出现过的幻境,反而是实打实存在的。在自己的兄长面前,索性他也不在乎言语方面是否考究。

“可我始终是你哥啊,我跟你说,当初我阖眼与世长辞以后,灵魂指引着来到了一处建立在大河之上的码头。码头里的人说过了河就能轮回转世什么的,只可惜不管我登上哪艘船,哪艘船就沉没,河边的船没有一条载得动我。在河边飘荡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一天,从河的对岸来了一位被码头的其他人都高呼大人的存在,或许是哪位神明,至于该怎么称呼他我也不知道,总之他说我有执念未了,许我尽快了却入轮回。”

“神明?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杏寿郎不适时地问出一个问题。

“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权次郎直接冲杏寿郎呵斥道。

不过他嘴上虽这么说,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动摇。

“那兄长大人你所谓的执念,莫不是来管我这摊烦心事?”

健寿郎笑了笑,“我也不清楚,反正我顺着来路刚回到我的坟冢周围,就遇到你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找过来……”

“那只是我又一次因为无聊在到处瞎逛罢了。几百年来这种事,我干多了。”

“你在说谎,只是无聊的话,那那个满眼迷茫坐在我坟头上絮絮叨叨讲了半晌话的家伙是谁?”

“所以你都听到了?”

“嗯呐,一字不落的那种喔,要不要我复述给你听听?”

“得,大可不必!”

“好了,阿权,不逗你了。你看看杏寿郎,多像我们当年啊,心怀正义,斗志昂扬。他不肯放弃灭鬼的使命,这是好事,是我们炼狱家的荣耀,你不该劝他放弃。”

权次郎别过头,控制自己不去看健寿郎的脸,“兄长大人,别和我提什么荣耀不荣耀的,整个炼狱家我在乎的只有你,入梦以后我说的做的只是不想看到兄长你的后代一个都活不下来。”

健寿郎走上前,拍了拍权次郎的肩膀,“阿权,那本来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后世的琐事就该让他们自己去面对。”

权次郎沉默良久,他不再回话,而是招手示意远远站在那边的杏寿郎靠过来。

“那个谁,杏寿郎,你过来一下……

走快点!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被叫到名字的杏寿郎再度握紧手中的日轮刀,虽心中仍有警惕,但还是缓缓靠近。

权次郎看着他,目光复杂,一手将那把对准自己的日轮刀拨到一旁,另外一只手握拳伸到他的面前。拳头打开,一簇黑炎当即从权次郎的掌心一个起跳弹射进杏寿郎的口中,速度很快,一下就顺着不知道是食道还是气管融进了他的身体,以至于等杏寿郎反应过来想要尝试着干呕去吐出的时候,除了口水以外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那是什么东西?”

“你管那么多干嘛?给你的你就留着,又不会害你。实在不想要的话……有能耐你就把它和你的心脏一起挖出来给我。”说着,权次郎丢给他一个白眼。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健寿郎,对方也回给他一个代表着肯定的眼神。随后他对着脚下的土地猛地一踏,以他为中心,道道裂纹龟裂扩散向四周。

轰隆!轰隆隆!

梦境空间开始疯狂地扭曲、崩塌!整个战国时代的宅邸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倒影般剧烈晃动、碎裂,化作无数碎片剥落,露出其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虚空。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列车内燃机的轰鸣声在突然间就变得无比清晰和逼近,如同现实的号角在召唤杏寿郎的回归。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排斥力向他压来,使他的意识开始被强行从这深层的梦境中抽离。

在彻底脱离梦境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那个名为健寿郎的灵魂光影,也在缓缓消散,在最后的最后似乎“看”了杏寿郎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欣慰、鼓励与……一种沉重的、跨越时空的嘱托。

下一刻,天旋地转,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

炼狱杏寿郎骤然睁开双眼,金色的瞳孔在无限列车昏暗的车厢中如火焰般亮起!

同样的,离开了梦境,对面的权次郎也扶着还有些发胀的脑袋坐起来。

现实的车厢依旧安静,只有乘客们平稳的呼吸声。冰冷的刀就别在自己的腰间,提醒着他现实的重量。但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绝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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