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主公大人详细且简洁地汇报完今夜任务的最终结果以及具体的伤亡情况之后,炼狱稹寿郎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立刻转身,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他一般。
他的步伐快如疾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回家中。一路上,他穿越了熙熙攘攘的街道,耳边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但他完全无暇顾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回家!
终于,炼狱稹寿郎来到了家门口。他推开门,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本因为病痛久久尚未入睡的妻子炼狱琉火看到他回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正准备开口询问他是否需要再吃点夜宵时,却被稹寿郎打断。
只见稹寿郎像一阵风一样,径直冲进了炼狱家专门用来存放族谱和文字资料的房间,甚至连看都没看妻子一眼。
进入房间后,他迅速关上门,仿佛要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下,开始在书架上寻找他需要的资料。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门外传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被稹寿郎吵醒的大儿子,炼狱杏寿郎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稹寿郎见状,连忙轻声对千寿郎说:“杏寿郎,去告诉你妈妈,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连她也不行,知道吗?”杏寿郎虽然被吵醒还有点晕,但也很懂事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将父亲的话传达给还了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的炼狱琉火。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房间中,炼狱稹寿郎如同发疯一般,在房间里那几个高大的书架前来回穿梭着。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将这近万本藏书都看穿似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更不是……”稹寿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迅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但每一本都不是现在他所需要的。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了,那里肯定可以找到!”他毫不犹豫地穿过林立的书架,径直走向房间的尽头。
在尽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供桌,上面摆放着一排排灵位。这些灵位,从战国时代末期开始,记录着所有历代炼狱家家主以及所有鬼杀队中的炼狱剑士。
这些对于炼狱家而言都是先祖,都是大功臣的存在,是哪怕跟随着产屋敷家族不断动迁都没有丢弃的事物。
根据一些留存的资料显示,炼狱这个姓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霓虹的镰仓幕府时代,甚至更早之前。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在战国末期和江户幕府初期交替的那十八年里,以前炼狱家的绝大部分资料却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不过这不是稹寿郎此刻需要关心的,他沿着灵位不断向上看去,最顶端的是的灵位上写的是【炼狱凛太郎】,其下是【炼狱健寿郎】,再是【炼狱介太郎】。
继续往下,就是那断代的时间了……
之后的一尊灵位,这灵位之上的灵牌和上一块【炼狱介太郎】的牌位之间连接着一绺红绳,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意味着这两块灵牌的主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父子,一般是隔了一辈,是祖孙辈外孙辈这种关系。
而下方的那块灵牌上的名字正是——【炼狱明川】!
“找到了!就是这个!”稹寿郎当即跪在供桌前磕了几个响头,“后世子孙不孝,老祖宗,多有得罪了!”
炼狱稹寿郎激动地将炼狱明川的灵位小心翼翼取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知道,关于那个关键线索或许就藏在与这位祖先有关的记载里。他抱着灵位匆匆回到书架旁,开始在周围仔细搜寻与之相关的书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找到了一本书籍。
说是书籍,其实用是这位老祖宗写的回忆录来描述才更贴切。
翻开封面的第一页,扉页用极其工整的楷体汉字写着,
【炼狱家继任初代家主回忆录】
——————————————炼狱明川,留
继续翻开下一页,第一句话就吓了槙寿郎一跳,
“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感觉跟做梦一样。谁能想到,我的剑术,我的呼吸法剑招,我的一切都得益于我的师父,一只名列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鬼……”
……
等到炼狱稹寿郎看完了这本不薄的回忆录,黑夜已然过去,太阳早就已经升起,但是他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整本回忆录大部分都不是他需要了解的,但是字里行间他还是分析出了一件事。
祖上竟然出了一只十恶不赦的恶鬼?
而就在昨晚,自己遇到的就是那位老祖宗?这简直就是老天和他炼狱家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稹寿郎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想看,就连现在炼狱家最引以为豪的炎之呼吸,也是因为那只恶鬼才得以流传至今,而不是像其他技艺一样,被时间的洪流淹没,成为历史的尘埃。
那么,自己成为剑士的这么多年,到底算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作为对方从两百多年前就开幕的一场戏剧中的一个小角色,在世界上一个未知角落里的自娱自乐吗?
得知这种悲惨的事实和全盘否认自己至今一切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稹寿郎死死捏着手中的书本,本就老化泛黄的纸张在稹寿郎的强大捏力之下破碎,这可也久久平静不了其内心掀起的波澜。
“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仿佛是一只小心翼翼的手在试探着门的另一边。
“走开……”房间里传出一个低沉而烦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然而,敲门声并没有因为这声呵斥而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坚定,节奏也稍稍加快了一些。
“咚咚”,敲门声持续着,似乎在与房间里的人进行一场无声的对抗。
“我说走开,我现在想静静。”房间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一丝恼怒。
可是,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敲门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急促,甚至有些慌乱。那节奏就像是一个人在焦急地踱步,每一步都带着些许的不安。
“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愈发激烈,仿佛门外的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用拍门来表达自己的急切。
“我不是说过无论是谁都不能来打扰我吗?!”槙寿郎终于忍无可忍,对着房门的方向怒吼道。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
这声怒斥之后,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也许是那个敲门的人被槙寿郎的怒火吓到了,正在犹豫是否还要继续敲门。
槙寿郎顶着因为一夜没睡而发胀的脑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图缓解一下那股烦躁的情绪。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来到门前,抬起了那已经落下的门锁。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缓缓地打开了。槙寿郎定睛看去,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小儿子,那个年仅十岁的炼狱千寿郎。
“怎么了,千寿郎,你过来干什么?”伴随着这句话,说话者的目光落在了千寿郎身上。
千寿郎不清楚是被刚才的怒吼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原本就有些自卑和内向,此刻更是显得局促不安。他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始终无法完整地表达出来。
终于,在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后,千寿郎结结巴巴地开口了:“父……父亲……母亲……她……她晕倒了……哥哥他……背她……去……去……蝶屋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话后,千寿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但他的身体仍然紧绷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大约在十五年前,炼狱家族迎来了新的家主——炼狱稹寿郎。这位年轻的家主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吸引了众多女子的目光。然而,他最终选择了一位名叫“琉火”的美丽女子作为自己的妻子。
婚后,炼狱稹寿郎和琉火十分恩爱,他们先后育有两个儿子,长子名叫杏寿郎,次子名叫千寿郎。一家人的生活充满了欢声笑语,幸福美满。
平日里,炼狱稹寿郎作为炎柱,肩负着在外惩奸除恶的重任。他英勇无畏,为了正义而战,深受人们的敬仰和爱戴。而琉火则留在家中,全心全意地照顾家庭,相夫教子。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子炼狱杏寿郎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他自幼就受到父亲乐观积极的为人处世态度的影响,性格开朗、阳光,总是充满着正能量。无论是面对困难还是挫折,他都能保持乐观的心态,积极应对。
相比之下,次子炼狱千寿郎在剑术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天赋。尽管他努力学习,但始终无法达到哥哥的水平。这使得他从小就养成了较为悲观的性格,对自己缺乏信心。
然而,炼狱稹寿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千寿郎的教导。他深知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只是需要时间和耐心去发现和培养。于是,他时刻鼓励着千寿郎,告诉他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不幸的是,琉火在生下幼子千寿郎后不久,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太好。她经常生病,一年之中大病小病不断。为了给妻子治病,炼狱家宅中常年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久久不散。
这一次毫无征兆的晕倒,让人不禁心生疑虑,究竟是旧疾复发,还是仅仅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所致呢?目前,所有的答案都只能等待蝶屋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揭晓。
“千寿郎啊,真是抱歉,又要麻烦你看家啦。爸爸必须得去蝶屋看看情况,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你哥哥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哦。”父亲满脸歉意地对千寿郎说道。
千寿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父亲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然后便匆匆忙忙地披上羽织,顺手抓起立在门后的那把平日里用于训练的刀,又如疾风般飞奔出门去。
望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千寿郎心中有些失落,他喃喃自语道:“可是……我明明也很想去蝶屋看看母亲的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