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边刚泛出鱼肚白。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老式挂钟滴答滴答作响。
“咚咚咚——”
一阵轻响打破宁静,门外传来敲门声。
沈知秋警觉地睁开眼,一骨碌坐起身。
她迅速披衣开门,就见邮递员老刘站在门口,满脸笑意地扬了扬手中信封:
“知秋啊,有你的挂号信,是部队寄来的。”
她心头一紧,接过信封,手指微微颤抖。
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如刀刻。
落款赫然写着:“顾战霆。”
沈知秋轻轻合上门,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
信纸是厚实的军用稿纸,写得很工整,字不多,但字字敲进她心里。
“知秋:
我已安全到部队,训练紧凑,不必挂念。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若遇事,信中附上通讯方式,可找连长转达。
等我归来,娶你进门。
顾战霆 1978年3月12日”
“傻瓜……”沈知秋哑然失笑,眼眶却不争气地泛红。
信纸间,还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排数字和一句话:
“部队军号:371xxx,找连长报我名。”
“不能回信,但我想你。”
她小心地将信收好,一字一句背了下来,像收起宝藏。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铁皮水壶碰撞的声音。
“知秋啊,起来没?今天咱们得赶集呀!”
是村东的王婶,她前几日约沈知秋一道去镇上换票。
沈知秋连忙收拾,顺手将信纸藏进了箱底。
她没多解释什么,只笑着应声:“马上来!”
……
镇上集市热闹非凡。
沈知秋这次特意从空间取出一篮嫩青菜,还放了几只个头饱满的白蘑菇,正是灵泉灌溉出来的,色泽、大小、口感都比别人家的新鲜一大截。
刚摆出摊,便被一个穿干部衣服的中年人盯上了。
“姑娘,这菜新鲜,蘑菇也不坏——都卖?”
“卖的。”她眼神沉稳。
“都要了。”男人掏出粮票、菜票各三张,还有五毛钱现金。
沈知秋假装犹豫:“要是下回还有,我还能给你留点。”
“那感情好!”男人喜滋滋地拎着菜走了。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旁边摊贩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她这蘑菇是在哪儿搞来的?怎么比供销社的还好……”
她笑而不语,只默默将票子收好,心里已有了计划:
接下来每周一次小量出货,换票子换钱,低调不惹眼。
回到村里时,天色已晚。
她正锁门,就听村口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辆绿色军用吉普车沿着土路驶来,车头挂着部队编号。
沈知秋一愣,心跳加速。
车在她家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人,军帽压得极低,只露出冷峻的下巴。
“沈知秋。”
她猛地抬头,眼神震动。
“顾战霆?!”
男人走近一步,嘴角一动,嗓音低沉磁性:
“我请了两天假,来看看你。”
沈知秋眼眶一热,扑进他怀里。
他稳稳接住,满身汗味和泥土气息,却让她觉得比什么都安心。
他紧紧抱住她,一言不发,却用力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我来了。”他低声说。
这一句,比千言万语更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