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玺站在机场VIp通道的入口,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随行的秘书和高管们噤若寒蝉。
他紧握着手机,下颌线绷得死紧,牙关几乎要咬碎。
从去年时家盯上秦也开始,他几乎不离开龙西,偏偏这次。
半小时前,叶菱的一通电话打断了他后续的行程。
“时先生,秦小姐的车定位显示在邻市的中心医院,停留了超过两小时。”
“我查了记录,她做了早孕检测,阳性。并且开具了药物流产的处方。”
药物流产。
她怀孕了。
在连通知都没有的情况,她选择独自处理。
秦也22岁,怎么有122岁的胆子。
他立刻终止了所有安排,命令专机待命,转身就往机场赶。
同时,他给叶菱下了必须完成的命令,立刻去她家里找到秦也,把她接到玖园。
必须问清楚,药,吃了没有。
如果吃了,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联系最好的医院和医生,进行干预和补救。
这个孩子,他一定要。
他对秦也的感情,从需要到占有,从欲望到爱情。
得知她怀孕,他前所未有地看清了自己对秦也的感情。
他很爱这个女人,所以他愿意退让,愿意在安全的范围内让她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他以为,他们之间即便没有明说,他给予的,是他能给出的、最接近“正常”恋人的模式。
那她为什么?
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孩子?
甚至不是无心之举,她知道在龙西可能会被他发现,她感知到自己怀孕,预谋地跑到了隔壁。
她从19岁来到他身边,他第一次发现她胆大包天。
是不是她口中那些依赖、那些“舍不得”,都只是她维系现状、获取资源的表演?
时明玺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感到一种被愚弄的荒谬感。
他不明白。
为什么他付出了自己所能理解的全部情感,换来的是这样毫不犹豫的背弃?
如果连一个共同的孩子都无法让她产生一丝留恋,那她口中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意,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飞机开始下降,龙西市的璀璨灯火在下方铺展开来。
三个小时的航程,足够让愤怒沉淀,却也让失望扎根,生长出尖锐的荆棘。
他不仅要这个孩子,他更要一个答案。
他要亲口问问她,在她心里,他时明玺,究竟算什么。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玖园,铁艺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彻底隔绝。
秦也被叶菱和另一位沉默的助理“请”下车,一路引至主楼。
整个过程,叶菱的态度依旧专业恭敬,但那份恭敬里,又有些强硬在.
“叶助理,时先生他……是不是非常生气?”
叶菱脚步未停,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多说。
他不敢说,秦也更恐慌了。
她在玖园从未有这样的惴惴不安。
电话里时明玺的暴怒言犹在耳,她只见识过他冷淡的样子,从未直面过他如此失控的怒火。
她被带到主卧,她在沙发上坐下,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试图组织起一套能安抚时先生的说辞。
是想拍戏还是觉得自己年纪小,是想和时先生要个名分还是其他,每一个理由在脑海中闪过,随即又被她自己否定。
秦也竖着耳朵,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他回来时的场景,甚至开始盼望他的行程出点意外,盼望他能被什么紧急公务拖住。
盼望他回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