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跟在马仔身后,而感知早已经覆盖了整个大院,脑海里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了整个马爷大院的立体图景。
大院挺大,高墙环绕,几个关键位置都有人守着,或明或暗,加起来得有小二十号人。
院里停着几辆车,有看起来挺普通的面包车,也有两辆黑色的轿车,擦得锃亮,估计是马爷自己坐的。
最让李尘心里膈应的是,他看到了地下仓库里那堆积如山的冻狗肉,一块块,一坨坨,冰冷的寒气都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虽然不是极端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但看到这么多专门为食用而屠宰的狗,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马爷,印象分直接跌到了谷底。
当然,李尘这趟“神识巡游”的重点不在这儿。
他的感知力悄无声息地渗入了地下,聚焦在了那个隐藏的密室里。
好家伙!里面东西可真不少。
一箱箱码放整齐的现金,旁边还有两个小一点的箱子,打开一看,黄澄澄的小金鱼排列得整整齐齐。
最显眼的,还是那厚厚一沓账本,封皮都有些磨损了,可见使用的频繁。
李尘的感知粗略扫过那些现金,心里估摸了一下,光是这密室里的,恐怕就不下两千万。
而这,根据账本上一些隐晦的记录来看,似乎还只是马爷资产的一部分。
更让李尘眉头微皱的是,账本里不止一次提到了一个代号“阎王”的人。
这位马爷,上面还有人!
而且藏得很深。
李尘试图从账本记录的交易时间、金额和模糊的描述中推断这位“阎王”的身份,但收获甚少,只知道此人能量极大,是马爷真正的靠山。
可惜,感知不是万能的,无法直接读取记忆或者跨越物理距离追踪一个只有代号的人。
除此之外,账本上也清晰地记录了马爷的各项产业,
在君杉市开着十家狗肉馆,明面上是饭店,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龌龊,还有十五家地下赌场,
此外,竟然还涉及黑砖窑,非法采矿这些更黑暗的行当。
一桩桩,一件件,都白纸黑字地记在账本里,铁证如山。
“水还挺深啊!”李尘心里嘀咕着。
此时,他已经跟着那个带路的马仔,穿过几道院门,来到了一处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客厅。
嚯!这地方,跟外面那种略显粗犷甚至破旧的大院风格完全不同。
脚下是柔软厚实的进口地毯,踩上去几乎没声音。
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闪闪发光。
家具一看就是欧式风格,雕花复杂,皮料细腻,估计价格不菲。
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雪茄烟和香薰混合的味道。
李尘扫了一眼,心里吐槽:“估计除了这房子地基是国内的,里面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怕不都是进口货,这马爷,还挺会享受。”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客厅中央,那个坐在宽大进口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就是正主,马爷了。
光头,锃亮,在灯光下反着光。
一张长脸,腮帮子没什么肉,显得脸更长了些。
眼睛挺大,但眼里没什么温度,只有一种混迹江湖多年沉淀下来的狠厉和凶光,看人的时候像刀子似的。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唐装,手里盘着一串深色的珠子。
不知怎的,李尘看着他那张脸,脑子里莫名就冒出了“马脸”这个词,还真有几分神似。
在李尘打量马爷的同时,马爷也在审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
第一眼,马爷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年轻人,长得也太好了点,俊朗得有些不真实。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对方身上那股子气质,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不急不躁,沉稳如山。
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明明没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强烈的威压。
这种威压,马爷只在极少数真正的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那是一种长期手握权柄、生杀予夺蕴养出来的气场。
可眼前这人,才多大?
这股威压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马爷心头,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后背开始冒冷汗。
要不是此刻坐在自己地盘的主位上,周围都是自己的小弟,马爷怀疑自己腿一软,可能当场就得出丑。
他强行定了定神,手指用力捻着珠子,试图驱散那种心悸的感觉。
“你找我?”马爷深吸一口气,率先开了口,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试图打破这几乎要凝固的氛围。
他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先露了怯。
李尘仿佛没感受到客厅里那充满警惕和敌意的目光,他很是自然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马爷对面的那张同样昂贵的沙发上。
“嗯,真软,挺舒服,果然是进口货。”李尘心里还抽空评价了一句沙发的感觉,这才抬眼看向马爷,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聊今天天气不错,
“当然!马爷不会以为我找你来,是请你喝茶吧?”那态度,丝毫没把对方这个地头蛇放在眼里。
“呵呵!”马爷被李尘这反客为主的姿态气笑了,他在奉仙县纵横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
李尘没接他这个茬,也懒得再绕圈子,直接伸手指了指被扔在客厅角落、瘫软在地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丫丫的爸爸。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建国脸上又添了新伤,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丝,看来这一路上没少被“特殊照顾”。
“行了,别废话了。”李尘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以后,别再去骚扰他的家人。他欠你们钱,你们找他本人,是剁手还是跺脚,按你们的规矩办,我管不着。
但有一条,祸不及妻儿,别再碰他老婆孩子一根汗毛。”
瘫在地上的建国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就朝马爷的方向爬,嘴里含糊不清地哀求:“马爷!马爷!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钱……钱我一定会还!我一定还!您再宽限我几天……不,几个月!我一定想办法!”
旁边立刻有马仔上前,一脚把他踹开,制止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