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积蓄的火山轰然爆发!
“废物!饭桶!!”马俊猛地站起身,指着张总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
“只要是个长了脑子的人!稍微用点心去查一查!就能知道青莲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你!堂堂公关部总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任由别人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
“你知道因为你的愚蠢和失职!我们损失了什么吗?!不仅仅是山本先生这一单!是后续可能带来的超过两千万的投资项目!你特么的是猪吗!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就不知道去查查这神仙菜的来源吗!!”
“还有你!李主任!”马俊的炮火瞬间转向了脸色惨白如纸的小舅子,
“采购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到了青莲嘴里?你平时那些小动作我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篦子!你给我滚回去停职反省!查不清楚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个李尘,你就别回来了!”
咆哮声、怒骂声、拍桌子的声音回荡在装修奢华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整层楼的人都屏息凝神,噤若寒蝉,生怕被这股风暴波及。
许乐看着暴怒的马总,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张总和李主任,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康荟和青莲的战争,现在才真正开始。
而这一切的核心,竟然都与那个远在云山县,名叫李尘的年轻菜农身上。
就在康荟大酒店那边闹得不可开交、拳脚横飞的时候,李尘已经骑着摩托车,到了赵老四家院门外。
几天没来,李尘车把一拧,差点以为自个儿开错了地儿。
咋回事?
赵老四这家,模样大变了!
外墙还是那老旧的坯子,没翻修,可院里院外,像是被彻底整过了一遍。
土院子夯得平整结实,边边角角连根杂草都瞧不见。
原先堆在院角的杂七杂八的破烂家具也没了踪影,整个院子显得格外敞亮。
最扎眼的是,院里一下子多了许多活气儿。
左边角落用竹篱笆围了一小块地,里头十来只鸡崽正低着头啄食,旁边还有几只小白鹅。
右边鸭棚里,几只鸭子嘎嘎的叫着,透着一股欢实劲。
甚至院门旁还搭了个小巧的狗窝,一条半大的小土狗原本正趴在那儿打盹,听见摩托车声,立马警觉起来,乌溜溜的眼睛瞅着李尘这个生人。
等李尘停好车,推门走进院子,那小土狗怂了,呜咽一声,夹紧了尾巴,麻溜的钻进了狗窝里,不敢露头。
李尘不禁笑了笑,朝屋里喊道:“赵叔!在家吗?”
“在嘞!”屋里立刻传来赵老四中气十足的回应,紧接着,门帘一挑,赵老四就走了出来。
一照面,李尘又是微微一愣。
眼前的赵老四,变化比这院子还大!
上次见时,赵老四虽然服用了整整一滴灵液,身子骨硬朗了不少,但脸上皱纹还在,头发也仍是花白。
可这才几天?
赵老四脸上那些深刻的皱纹像是被熨斗熨过一遍,浅了太多,脸色红润透着光。
最离谱的是那一头头发,竟然几乎全转黑了!
只有鬓角还残留着几丝银白,但整体看上去,说他才四十出头都有人信。
“这灵液的效果,何止是变态,简直是逆天改命啊!”李尘心里再次感慨了一句。
赵老四见是李尘,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亲切笑容,那笑容里透着感激和踏实:“小尘来了!哎呀,快,赶紧屋里坐!外头热!”
他热情地招呼着,搓着手,上前两步就想拉李尘进屋。
李尘笑着应了声,跟着赵老四走进屋里。
屋里头的变化也不小。
虽然家具还是那些老物件,但全都擦得锃亮,地面扫得干干净净,连窗户纸都换了新的,透亮不少。
最显眼的是那张木板床,上面铺的被褥枕头全都焕然一新,洗得发白,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
“赵叔,您这儿真是大变样了,收拾得真利索。”李尘真心实意地夸道。
“嘿嘿,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筋骨。”赵老四笑得有点腼腆,给李尘搬来一张擦得最干净的竹椅,
“坐,小尘。你今天过来,是有啥事吧?”
李尘也没拐弯抹角,坐下后直接说明了来意,
“赵叔!我在马沟村那边包了个鱼塘,规模还不小。现在呢,缺个靠谱的人帮着照看。活儿不累,主要是每天定时喂喂鱼,打扫一下塘边的屋子。等到农忙时节,您就先紧着家里的农活干,鱼塘这边不耽误。您看怎么样?”
赵老四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他现在身子骨是好透了,正愁一身力气没处使,闲得发慌。
能有个正经事做,还是给李尘帮忙,他是一百个愿意。
“这有啥不行的!喂鱼这活儿俺老赵在行!你放心,保准给你看得好好的!”赵老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李尘笑了:“那成,工钱的话,每个月四百块。”
“多少?”赵老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他猛地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小尘,这太多了!使不得!”
他着急地往前探着身子,掰着手指头给李尘算,
“这活儿轻省,就是看看塘子喂喂鱼,咋能要四百块呢?俺侄女在城里的大厂子上班,一天忙到晚,一个月也才挣三百五!俺这在村里,咋能拿得比城里还多?不行!绝对不行!两百,最多两百!要不俺这心里头不踏实,觉都睡不踏实!”
赵老四的态度异常坚决,他是个老实本分人,觉得拿多少钱就得干多少活,李尘对他有恩,他更不能占这种“便宜”。
李尘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这就是他找赵老四的原因,人品厚道,知根知底,绝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后捅刀子。
鱼塘和菜园子不一样,那里面的鱼,尤其是那些大甲鱼,价值惊人,随便被人使点坏下点药,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必须得有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守着。
他看着赵老四焦急又诚恳的脸,耐心解释道:“赵叔,您的心意我明白,但一码归一码,工作是工作,情分是情分。
这四百块钱,是我衡量了工作量和责任后定下的,在我能力范围内,一点也不多。
我的原则就是,只要真心实意跟着我干的,我绝不会亏待,以后也绝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让大伙儿发愁。”
李尘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前世当牛做马辛苦挣扎的经历,让他格外厌恶那种算计压榨员工的老板。
他就想做个像胖东来那样的老板,让跟着自己的人都能过得体面,踏实。
赵老四还是觉得像做梦,喃喃道:“可……可四百也太多了,俺这心里头直扑腾!”
李尘知道这工资在当下的农村绝对是天花板级别,他索性不再商量,直接拍板,
“赵叔,这事就这么定了。四百块,您要是不拿,这鱼塘我可不敢交给您看了。”
话说到这份上,赵老四张了张嘴,最终把推辞的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小尘!叔谢谢你看得起俺!俺一定给你把鱼塘看好!少了一条鱼,你拿俺是问!”
“嗐,看您说的。走,赵叔,您现在要是不忙,我带您去鱼塘实地看看?离这儿不算远,十来里地。”
“不忙不忙!咱这就去!”赵老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值得每月四百块工钱看守的鱼塘,到底是个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