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见两位老同学惊愕的神情,嘴角得意地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同时迅速朝杨老师递了个眼色,示意老师暂时别揭穿这些蔬菜背后隐藏的秘密。
陈浩迟疑地咬下第一口黄瓜。
瞬间,对方的动作凝固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
口腔里,一股远超凡俗的清甜席卷味蕾,紧随其后的是沁人心脾、如同熟透水果般的醇厚果香,汁水丰盈,口感爽脆得近乎不可思议,这简直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顶级美味!
片刻的呆滞后,饥饿感汹涌而来,陈浩再也顾不上形象,三下五除二将整根黄瓜啃食殆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残留的清甜汁水。
一旁的李莉被男友那副饿鬼投胎的吃相勾起无限好奇,犹豫着拿起一个西红柿,轻轻咬开一个小口。
饱满而富有弹性的果肉破开,甜中带酸的浓郁汁液瞬间在舌尖炸开,那是一种远超普通番茄的,令人瞬间心神沉醉的滋味!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李尘,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理解。
“牛人啊!真不愧是李元霸!”李莉忍不住发出感叹,“种菜都能种出这种神仙级别!”
“李元霸!”陈浩也激动地接口,语气带着由衷的佩服,
“难怪你不屑回去上学了!就凭这‘独一份’的顶级蔬菜,未来的票子绝对大把大把地赚!”他话音未落,就对上杨老师带着薄怒的眼刀。
“陈浩!”杨老师有些哭笑不得,
“我叫你来,是让你当说客,好好劝你这位死党重返学校、追求知识的!不是让你临阵倒戈,给他当蔬菜代言人的!”
陈浩赶紧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板起脸:“啊对对对!杨老师英明!阿尘,听老师的没错,念书才有出息,吃饱饭是基础!”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李尘飞快地挤挤眼,眼底分明藏着促狭的笑意。
看着恩师关怀又气恼的神情,李尘收敛了些许玩世不恭,神情变得认真而坚定,
“杨老师,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我打心底里感激。可是,我觉得当菜农挺好,
而且,每个人对未来、对出息的定义,真的不一样。对我来说,眼下最重要、最具体的目标,就是让妹妹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不受委屈。”
李尘顿了顿,眼眸中闪动着一种久违的、高中时代才有的锐利光彩,
“更何况,您刚刚也亲自尝过了。我不敢说大话,但全世界范围内,能种出这种品质蔬菜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个。这是我的路,也是我的底气。”
“老师,”李莉擦了下嘴角鲜红的汁液,主动帮腔,
“李尘说得有道理。他有这样的本事,我们也该放下成见。他自己选了这条路,而且已经走通了,我们作为朋友,难道不该真心祝福他吗?”
那西红柿的美妙滋味,彻底证明了李尘的选择并非意气用事。
杨老师看着眼前这三个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学生,又看了看李尘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自信,心中那份固执的担忧终于慢慢化开了。
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好!好!不聊这个了!你们三个小家伙难得聚在一起,今天就都留下来,陪老师吃顿晚饭吧!”她是真心为李尘的“出息”感到高兴,那份心疼也转化成了欣慰。
李尘一听要留下吃晚饭,脸上立刻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尴尬地挠了挠头:“老师,真不好意思,今天恐怕不行。我得赶回去给小霞做饭,那丫头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杨老师理解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心疼:“也对,你妹妹不能饿着。那就改天,放假了一定带霞霞一起来老师家!”
她转头指向陈浩和李莉,态度不容置疑,“至于你们两个,今天必须留下!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
“嘿嘿!放心老师!我巴不得常住您这儿呢,天天能蹭您做的饭,那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陈浩立刻眉开眼笑,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哄得杨老师开怀不已。
三人又陪着杨老师聊了好一会儿家常,回忆了些高中趣事,直到夕阳的余晖将窗棂染成金色,李尘才起身告辞。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远处的锅顶山脉上,给连绵的山脊披上了一层流动的金沙。
发动机的轰鸣在乡间小路上响起,李尘骑着摩托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舒畅,他特意绕了个弯,驶向自家的水田田埂。
李尘停下车,仔细端详着绿油油的秧苗,原先落后于别家的秧苗因为灵液的缘故,长势已肉眼可见地追了上来。
“嗯,进度不错,照这样下去,两三天内就能反超了。”李尘暗自思忖,对这无声的奇迹已然习以为常。
“哎哟!咱们的大学生老板终于舍得来田里看看啦?”一个爽朗而熟悉的声音带着打趣从身后传来。
李尘回头,脸上露出笑容:“桂花婶子!您刚打完药?”
来人正是村长媳妇桂花婶,也是母亲生前最要好的姐妹,
当初父母突然离世,全凭她忙前忙后操持丧事。
“是啊!哪像你,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又是赚钱,又是买车养狗的,出息大着呢!”桂花婶子把喷雾器往地头一放,语气带着夸张的羡慕,
“我家顺子啊,要是能有你李尘一半的能耐,他爹和我半夜睡觉都得笑醒!”说到自家在县城建筑工地干力气活的儿子,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和无奈。
两个孩子同年出生,起点一样,如今却仿佛隔着天堑。
“婶子您别这么说,”李尘真诚地宽慰道,
“顺子哥踏实肯干,搞装修这一行可是真本事。他要是坚持住,经验手艺扎实了,将来绝对是能挣大钱的!”他并非虚言,深知掌握一门实实在在手艺的分量。
桂花婶子摆摆手,叹了口气:“希望托你吉言吧!哎,人比人,气死人哟……”又寒暄了几句家常,两人才在愈加深沉的暮色中各自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