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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昭珩自是不知苏厌浥此刻心底是何打算,他放下血蝰,见银蛟叼起它离去后,方同苏厌浥轻声道:“既然丹鼎长老不在山中,我带阿浥去八角塔可好?”
听他如此说,苏厌浥目光淡淡瞥向他,带着一丝探究问道:“我可是听说那玲珑八角塔乃是你太微山重地,外人是入不得的。”
对此,纪昭珩淡淡一笑:“阿浥不是外人。”
他在心底暗自补了一句是我内人,不过终究是没敢说出口来,生怕再惹了这人不快。
那玲珑八角塔,苏厌浥自然是想要一探究竟的,这本就是他来此地的目的之一,纪昭珩开了口,他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便应了下来。
无需准备,纪昭珩直接带着他出了珩云殿,很快,两人的身影在殿外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到了太微山最高的那处峰顶——天景峰。
这地儿,苏厌浥倒是不陌生,先前纪昭珩可是半夜抽风,带他来此处赏起了所谓的星星。
只是那时他来,并未见过此处有塔。
想到这里,苏厌浥目光不解地看向纪昭珩,冷声问他:“不是要去玲珑塔吗?来此作甚?”
“阿浥有所不知,我门中八角塔便是藏于这天景峰中。”
说着,纪昭珩抬手一挥,青色流光自他袖间挥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透明屏障显现,最后在两人眼前散开。
原来那玲珑八角塔,竟藏在这处结界后。
苏厌浥轻啧了声,促狭开口:“藏的可真深,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闻言,纪昭珩眼中无奈一闪而过,这人的嘴啊,当真是不饶人,可他偏偏就爱极了这张不饶人的嘴。
他一边引着苏厌浥向那塔走去,一边同他解释道:“塔中古籍众多,更有本门开创之初,先祖师便收集的古卷,与如今修行之道相悖,自然不宜为门中弟子所观。
各殿弟子若想入内,须持铭牌验明正身方可入此结界,且,六层有位长老守着,除宗主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苏厌浥随他一同走着,听他所言倒也认真,只是听他提起宗主二字,不免带了几分探究问道:“你既为宗主,又是仙尊,怎日日还能如此闲散?”
对此,纪昭珩随意一笑道:“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不得歇的,连修行闭关都是奢望。
如今他亲手教养出的两个徒儿大了,倒是让他能够卸下宗门的担子,才能有此机会赖在心爱之人身边。
听他如此随意之言,苏厌浥偏头看过去,戏谑道:“小心哪天老窝被人端了都不知道。”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届时还望阿浥收留。”
纪昭珩眼中含着笑意,嘴角微扬,对苏厌浥的话他看似十分受用。
见他这般模样,苏厌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来:“那就要看仙尊大人有没有价值了。”
虽说他是在同这人打趣,可是当真说起来,他心底是敬佩纪昭珩的。
犹记得当年,他尚不是魔君之时,便已然听过纪昭珩的名声。
这人年少成名,修行不过百年便接手仙尊之位。
传言中纪昭珩这厮清如皎月,行事手段却雷厉风行,仙门众人提及他,无一不又敬又惧,便是魔修也对他避之不及。
当年若不是这人多管闲事,三番五次阻挠他复仇,他也不至于去招惹这人,将他视作死对头一般看待。
可即便他将纪昭珩视作死对头,也是钦佩这人能够将仙门整治的井井有条,从未污了他师父的名声。
试问若是换成了他,便是有天大的好处,他也不愿将自己束缚于此。
可惜纪昭珩不会那读心之术,否则此刻他若是知晓苏厌浥心中所想,恐怕是要乐疯了的,面对他的打趣,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苏厌浥耳边,用仅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轻道:“别的用处没有,阿浥留着我暖床可好?”
混账话听多了,苏厌浥耳朵倒也硬气起来,不至于像先前那般发热,他凤眼微眯,带着一丝敷衍开口:“暖床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未料,他这话音落下,纪昭珩却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腰往怀中一揽,暧昧低语道:“我的本事,阿浥不是早就试过吗?”
开口时,他的唇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蹭着苏厌浥脸颊而过,最后落在耳旁,若有若无的热气如火般渲染开,让僵住了身子的苏厌浥整只耳朵再次滚烫起来。
“我何时知晓......”
苏厌浥嘴硬着,可微微发颤的声音轻易就出卖了他,显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知晓纪昭珩话中是何意。
那些他不愿到沉沦的情事不受控制的在眼前浮现,两人纠缠时的身影此刻在回忆中提醒他,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知晓纪昭珩的那些隐晦而私密之事。
见他连气息都不稳了,纪昭珩低低笑出声来,就在苏厌浥耳边,很轻、很轻,像羽毛搔过心脏,带来无数密密麻麻的痒意。
也让苏厌浥如同被梦中惊醒一般,满目慌张拒开几乎是要黏在自己身上的这人,故作镇定道:“你究竟还要不要带我前去?”
纪昭珩没有刻意拆穿他,眼中纵容与宠意交织成足以溺死人的温柔,他轻声细语道:“入口就在前方,阿浥随我来便是。”
不等他这话落音,苏厌浥已然先他一步,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纪昭珩嘴角挂着的笑意更深,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两人便到了塔前,见他亲自来此,守在塔外的弟子立刻行礼。
太微宫中规矩森严,即便是见仙尊亲自带了个陌生面孔的男子前来,守塔的弟子也不敢多看,只循规蹈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