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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苏厌浥不开口,纪昭珩也没有打算放过五人。
这五人满嘴污言秽语盯上那姑娘之时,纪昭珩便已经知晓他们是谁。
若是论起声名狼藉的魔修,那必然要数——逍门五鬼。
这五人曾是各自出名,后来不知何故结为兄弟,成立了所谓的逍门,自称逍门五鬼。
被他废了腿的黑脸壮汉,便是那以好色闻名的舔香鬼,而他身旁瘦如竹竿之人,正是先前那人提及的骷髅鬼。
五鬼本就是恶名昭着之人,杀了他们,倒也是为仙门除害。
面上神色如常,纪昭珩却已抬手轻挥衣袖,磅礴的灵力波动开来,随着极淡的青光穿透正欲攻上的三鬼。
三鬼的武器还握在手中,面上神色含着怒意,可眼中却是一片迷茫。
“哐啷——”
响亮且清脆的落地声惊醒众人,待他们回过神来之时,那三鬼竟已直直仰倒在地,瞪大着双眼,已然绝了气息。
看见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盯着纪昭珩与苏厌浥二人。
而纪昭珩对他们惊异的目光仿佛是毫无察觉,只柔声同苏厌浥道:“再买些别的。”
闻言,苏厌浥给了他一个识趣的目光,他就喜欢花这人的银子,越多越好。
纪昭珩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垂下的那只手却抬起,两指并拢,指尖灵力再次穿透尚活着的另外两鬼,将他们的性命也一并取了。
他轻易不动手,若是动手,对付逍门五鬼这种魔修,也不过是举手之间。
苏厌浥早就见惯了他的厉害之处,心下倒是平淡了。
这人能坐拥仙尊之位八百余年,恐怕其真实的实力,他眼前所见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人与人啊,终究是不可比。
只是这人再怎般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要对他卑躬屈膝,伏低做小。
如此一想,苏厌浥嘴角一勾,对纪昭珩慵懒开口:“走吧。”
“好。”
口中轻应了声,纪昭珩跟在他身侧,两人并肩走出酒肆,行了不过两三步,他便将手探了过去,握住苏厌浥的手来。
见他们离去,堂中众人无一敢开口,却纷纷在心底猜测,这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竟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在场众人虽皆知仙尊是何人,却无人真正见过。
自然也不会想到,那位仙尊大人,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芜墟城里的规矩是不让打斗,可那是前任魔君定下的,自他坠崖身亡的消息传出后,城中还守规矩的人也就寥寥无几。
此刻目送着两人离去,看足了热闹的众人才长出了口气。
有人上前检查五鬼的尸首,这才发现他们体内经脉尽断,被人废了修为,瞬间气绝而亡。
而诸姜与其师妹二人,也早就趁乱离去。
.........
长街上,苏厌浥双手抱臂,步伐极快。
纪昭珩不紧不慢跟在他身侧,含着笑意开口:“阿浥,你慢些,我要跟不上了。”
他声音放得极轻,却又保证足够苏厌浥听到。
苏厌浥脚下未停,语气中透着不爽道:“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掌心所带来的温热,那些让他自觉难堪的亲热,化作了实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纪昭珩对他的不轨之心。
偏偏纪昭珩是毫无察觉,听着这人口中的抱怨,他低声轻语道:“街上人多,我若不挨着阿浥,难免会被他人挤开。”
这话不假,如今芜墟城里乱七八糟的人并不少。
可经过方才酒肆那一遭,街上无论是何身份的修士,皆是躲着两人如同躲瘟神似的,谁还敢轻易靠近他们?
苏厌浥知道他惯会睁眼说瞎话糊弄自己,对此他冷哼了声,硬声道:“如此不是更好,免得烦我。”
听他如此一说,纪昭珩倒是较起真来,追问道:“阿浥这话倒是真让我伤心,我何时烦过阿浥?”
苏厌浥停下来,转而偏头看向他,轻啧了声:“何时不烦?”
听他这话是嫌弃之意,可那双凤眼却一片澄澈,不见半分厌恶。
纪昭珩目光温和似水,落在苏厌浥眉眼间,他细细打量,忽然凑近道:“阿浥若是真心厌烦,当日魔域为何不甩开我?”
苏厌浥毫无防备,他没有想到那张脸会忽然凑到眼前,与他贴在一块,让他连这人的眼睫几乎都要看不清楚了。
身子未动,他眼帘却颤得如同寒鸦振翅的,一声冷嗤随呼吸喷出:“你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让我如何甩开。”
这话虽冷硬,可却显然底气不足,那双眼眸颤了颤,视线终究移向下方。
可随之,苏厌浥的呼吸又紧了些,面前的唇瓣开合,满怀笑意的轻语如同是羽毛掠过他的心尖儿。
他盯着那人显眼的唇珠,忽然发现,这人唇瓣极薄,若是抿唇不笑时,端的是无尽冷意。
可那唇珠却极为小巧,如同是微微隆起的水滴一般,点缀在上唇正中,开口之时,为那双极薄的唇色多添了几分诱惑。
“阿浥?”
纪昭珩带着困惑的声音提高了些,不惊耳,苏厌浥却如同是听到了炸雷,整个人向后退去,可那双脚显然是慢了上身一步,让他险些当街出了臭来。
好在纪昭珩伸手够快,瞬间搂住了他的腰身,带着宠意道:“小心。”
腰间那只手足够稳固,隔着布料,苏厌浥也能感觉到那一小块地方似乎灼烧了起来,烫的惊人。
他张了张嘴,最后又抿上,即便是再易点的炮仗,那也是分得清好歹的,此刻这人没有招惹他,他,骂不出来。
纪昭珩可没有忘两人还是在街上呢,他很快收回手,转为牵起人来,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别人倒是窥不清楚。
苏厌浥骤然回神,他想要甩开,却又听那人道:“阿浥说的凤尾酥是前方那家铺子吗?”
“嗯。”
片刻后,苏厌浥听见自己轻应了声。
衣袖中的那只手干燥温暖,将他五指锢得及紧,挣不脱,也甩不开,只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