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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两人再次来到先前的那处院落,守在屋外的几人自然不是纪昭珩的对手,他无需费吹灰之力,几人已然倒下。
这动静自然惊到了屋内人,只是那两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见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接着一人走了进来。
在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那来使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几乎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立刻便跪了下来,嘴唇不断颤动,口中艰难吐出两字:“君..君.上?”
见他如此反应,苏厌浥便知,这人是见过自己的,他抱着双臂靠在门上,目光是一片幽冷,凝视着那人开口:“不错啊,还记得本君。”
他行事之时喜戴面具遮挡面容,可在自个儿宫里,素来是以真面目示人的。
这人一眼便能认出他来,可他却对此人并无印象,想来是跟在某人身边的,曾有幸见过他。
苏厌浥声音虽冷,可也是清脆悦耳的,可这声音此刻听在那人耳中,如同是催命符一般,他立刻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惊慌开口:“君上,属下见过君上。”
而与他同行那人,听了他的话,脸色已是一片惨白,同样跪了下来。
若说他们对于苏厌浥有多么敬仰,那是完全扯淡,可若是提起恐惧,魔宫上下就没有不怕的。
对于苏厌浥的恐惧就如同是刻在他们骨子里,以至于此刻见了人,已然吓破了胆。
而门外,纪昭珩眼中笑意颇深,他似乎是想到这人先前是何等的威严,才能将手底下人吓成如此模样。
苏厌浥有心想套这人的话,于是他冷言道:“尔等跟着阎丰久了,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那人一听这话,身子顿时又颤了颤,豆大的汗水不受控制,顺着额头往下,他几乎是要将脸贴在地上,根本就无从思考,只僵硬开口:“属下不敢,是魔君..不..是阎使大人命令我等行事,属下不敢不从。”
他深知这位魔君性子古怪,行事更是独断专行,他曾亲眼见过,有人只不过是错了一句话,便在这人手中送了命。
魔宫之中更是人人惧怕于他,皆行事小心,生怕触了这人的霉头。
他们本来以为这人死了,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现下见他还活着,倾刻便知,他们完了。
苏厌浥见他吓成这副模样,心中鄙夷,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开口:“你们来此地意欲何为?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本君,本君可留你性命。”
魔宫如今早已易主,从这人的话中也能猜出,如今的魔君是阎丰,他心知肚明,也就懒得再多问了。
闻言,那人抬起头,咽了下口水后,又连忙将头低下,他知道落在苏厌浥手中,不说也是死,说了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那自然是不带犹豫的,当下便吐出:“回君上,属下奉阎使之令,暗中与仙门世家来往,借以世家之手,炼制蜕骨天丹。”
听见他口中吐出这个陌生的名字,苏厌浥问道:“何为蜕骨天丹?”
可此话出口之时,他忍不住偏头看向门外的纪昭珩,见他轻轻摇头,他眼中这才满是疑惑。
叫这名字的丹药他从未听过,纪昭珩也不知晓,新出来的不成?
那人一听,忙解释道:“回君上,此丹可助根骨不佳者重塑根骨,踏上修仙道途,一粒便可助我等增长百年修为。”
“如何炼制?”
听到这里,苏厌浥再次看向纪昭珩,这一瞬间,他似乎知道了莫家父子为何要采集他人精气。
果然,那人摇了摇头开口:“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若想炼制此丹,需要万千精气,因此,我们与世家合作,由他们提供精气。”
随后,他再次为自己开脱:“君上明查,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属下等人只是听命行事,求君上饶命。”
苏厌浥料他也是不敢撒谎,若不是他现在使用不了搜魂之术,他又何须在此听这人多言。
他已得知了他想要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人,可以他如今自然是杀不了这人的,于是他看向纪昭珩,冷声开口:“动手。”
听他这话,那跪着的两人便知苏厌浥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生死之际,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当下便要起身反击,可却很快被定在原地,接着两人头痛欲裂,眼眶中溢出鲜血来。
不多时,便被一道剑气穿心而过,再无生机。
见他们这副模样,苏厌浥对纪昭珩扬了扬下巴,嗤笑道:“仙尊大人竟会使用搜魂术。”
此术极考验施展者的神魂之力,同样,也不是一般修为能够施展的。
可此术极其残忍,施展此术能够进入他人识海,探查他人记忆,获取秘密,被施了此术者,轻则识海受损,记忆丢失,重则,不死往后也是个傻子。
当然,此等法术,也是看施法者的修为,修为越高,伤害自然是越小的。
刚才看那两人的反应,分明是极其痛苦,可以纪昭珩的修为,那两人不该是如此反应,只能说明,纪昭珩是故意而为。
探过那魔修所有的记忆后,纪昭珩知晓他并未撒谎,这两人确实知道的不多。
他从这人的记忆之中查到与他们合作的是哪些世家,当下便决定一会传讯于纪云霄,命他遣人暗中盯着这些世家。
此刻,对于苏厌浥的话,他只轻笑应道:“如此行事方便。”
他本意是不想杀这两人的,至少不是现在。
他想着这两人还有用处,可谁让他家阿浥发了话,他又如何能不听呢?
这两人已死,二人自是没有留下的必要,苏厌浥抬脚向外走去,并未搭理纪昭珩。
纪昭珩很快便与他并行,两人出了这处院落,向长街走去。
此时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人行走在雨中,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雨水绕过二人落下,便是连脚下积水,也是不敢沾染二人半分的。
现下,纪昭珩自然是要循着那道灵符,去探查那个名为瞿劭宗的。
可他们走了不过一会,便听见苏厌浥同他道:“你仙门之事,你自行解决,我宫中叛徒,我自会处置,无需你插手。”
此话之意,还是不想让这人同他上悬月崖。
而纪昭珩却故作不明,温声开口:“我会让人盯着他们。”
苏厌浥闻言不再开口,心中却是十分烦闷。
他若回去,必然是要杀了阎丰,夺回宫主之位。
可是以他如今的实力,仅凭他一人想要夺回从前的一切,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若是让纪昭珩帮他,他又不愿,一来,他怕二人的关系被他人知晓,会让他丢尽颜面。
二来则是,他并不想欠纪昭珩的人情,这人囚他辱他之仇,他日后势必要报的,以两人的关系,若是欠下人情,像个什么样?
此时他仍旧不相信,自己修为受损一事与纪昭珩无关,满心只想着离开这人,寻个僻静之处,恢复自身修为。
同样也忘了,起初在珩云殿中,他恨及之时曾起誓让这人身败名裂的。
如今不过百日,他似乎就忘了先前那番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