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柄初具雏形的规则之剑缓缓散去,陈默眉心的悸动却并未停止,反而随着他精神力的集中,变得愈发清晰。那感觉并非来自皮卷那般苍凉浩瀚,而是更加深沉、更加内敛,仿佛源自苏家公馆这片土地本身,带着一种血脉相连般的呼唤,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怆与守护。
方向,直指公馆最深处,那片被视为家族禁地、供奉着历代先祖英灵的——苏家祖祠!
(陈默内心oS:祖祠?难道是苏家哪位老祖宗显灵了?还是说……那里也有和‘同心规则’相关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陈默心头剧震!苏家祖祠,那可是比藏珍阁防卫更加森严、意义更加重大的地方!连苏家核心子弟都不得随意进入,他一个外姓赘婿,怎么可能进得去?
但那股召唤感是如此的真实而迫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祖祠深处,等待了无尽岁月,终于等到了能与它产生共鸣的存在。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发现告诉苏清雪。毕竟,涉及到祖祠,绝非小事。
他来到主宅,求见苏清雪。出乎意料,苏清雪很快便接见了他,虽然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冷意,但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许多。东城的乱子显然已经被她用铁腕手段暂时压了下去。
“什么事?”她看着陈默,语气平淡。
陈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委婉地说道:“清雪,我刚才修炼时,感应到祖祠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的规则之力。”
他刻意省略了“老婆”这个称呼,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他还是有点分寸的。
苏清雪冰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锐芒!她猛地站起身,强大的气场让房间内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你说什么?祖祠?召唤你的规则?”
她的反应比陈默预想的还要大!
“是……是的。”陈默硬着头皮道,“感觉很清晰,带着一种……悲伤和守护的意味,与我体内的‘同心规则’共鸣很强。”
苏清雪死死地盯着陈默,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良久,她才缓缓坐下,冰眸中的震惊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有疑惑,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激动?
“你确定?”她再次确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确定!”陈默肯定地点头,同时尝试引动眉心的规则印记,让其散发出微弱的共鸣波动。
感受到那确实源自“同心规则”的特殊波动,以及其中蕴含的、与祖祠某种气息隐隐契合的意境,苏清雪沉默了。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最终停下,背对着陈默,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却多了一丝决断:
“跟我来。”
陈默一愣:“去……去哪?”
“祖祠。”
……
苏家祖祠,位于公馆最深处,背靠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那是一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古朴陈旧的黑瓦建筑,但走近了,才能感受到那股沉淀了无数岁月、庄严肃穆的磅礴气息。祠堂周围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更添几分幽深与神秘。
祠堂门口,并无护卫看守,只有两名须发皆白、穿着朴素麻衣、如同枯木般盘坐在左右的老者。他们气息全无,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但陈默仅仅是被他们那看似浑浊的目光扫过,就感觉灵魂都仿佛被看穿,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压迫感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陈默内心oS:卧槽……这两个老爷爷……什么级别?!武皇?还是更高?!)
苏清雪走到祠堂门前,对着两位守祠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三爷爷,七爷爷。清雪携夫婿陈默,有要事需入祖祠求证,还请二老通融。”
其中一位守祠人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古井无波,先是看了看苏清雪,然后落在了陈默身上,尤其是在他眉心那被规则之力稍稍遮掩、却依旧能感受到不凡的印记上停留了片刻。
“此子……身负异种规则,与祖祠有缘。”守祠人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进去吧,莫要惊扰先祖安眠。”
“谢三爷爷。”苏清雪再次躬身,然后示意陈默跟上。
陈默赶紧有样学样地行了个礼,这才小心翼翼地跟着苏清雪,踏入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隔绝了时空的祠堂大门。
踏入祖祠的瞬间,陈默只觉浑身一轻,那股来自守祠人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浩瀚的威压!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是弥漫在整个祠堂空间内的、属于无数苏家先辈的 collective will (集体意志)!
祠堂内部空间比想象中更加宽敞,但也更加朴素。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一排排密密麻麻、刻着名字的灵位,如同沉默的士兵,肃立于幽暗之中。正中央,供奉着几尊气息最为磅礴的雕像,那是苏家历史上几位功绩最为卓着的先祖。
香火缭绕,气氛庄严肃穆。
而陈默眉心的规则印记,在踏入这里的瞬间,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金红色的光芒几乎要透体而出!那股召唤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源头,赫然指向祠堂最深处、那尊居于最高位的雕像——苏家开族始祖,苏定方!
同时,他怀中的玉佩残片也变得滚烫无比!
苏清雪显然也感受到了陈默身上剧烈的规则波动,她冰眸之中异彩连连,带着陈默,径直走向始祖雕像。
越是靠近,陈默心中的悸动就越发强烈!他仿佛能“听”到,从那尊饱经风霜的雕像内部,传来一声跨越了千古的、充满了无尽遗憾与期盼的叹息!
“就是这里……”陈默站在雕像前,仰望着那位面容模糊、却气势恢宏的始祖,喃喃自语。
苏清雪看着始祖雕像,眼神复杂,她深吸一口气,对陈默道:“将你的规则之力,注入雕像基座的那个凹槽。”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雕像基座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心形的凹陷,大小和形状,竟然与他那碎裂的同心玉佩……一般无二!
他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取出那枚一直贴身携带的玉佩残片,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那个凹槽之中。
严丝合缝!
就在玉佩残片放入凹槽的刹那——
嗡!!!
整个祖祠,仿佛活了过来!
始祖雕像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红色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蕴含着一种至高无上的规则威压!祠堂内所有的灵位都随之轻轻震颤,仿佛在回应始祖的苏醒!
陈默眉心的规则印记更是光芒大放,与始祖雕像交相辉映!一股庞大而精纯的、与他同源却更加古老浩瀚的规则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江河,顺着那玉佩残片作为桥梁,汹涌地涌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无法承受的冲击!因为这股信息流,仿佛本就属于他,此刻只是……物归原主!
他“看”到了!
看到了苏家始祖苏定方,并非孤身一人开创基业!他有一位志同道合、生死与共的“同心”道侣!两人共同执掌完整的“同心规则”,纵横捭阖,守护一方!
然而,在一场抵御域外天魔的灭世之战中,那位道侣为了守护族人,为了给苏定方争取一线生机,毅然燃烧了自身的全部规则与神魂,化作了永恒的守护契约,融入了苏家的血脉与这片土地之中!而苏定方,则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思念,继承了另一半的规则,建立了苏家,并将道侣留下的核心规则烙印,封存于祖祠始祖雕像之内,等待后世有缘人……
这,才是苏家“同心规则”的真正来源!它并非源自某件祖器,而是源自一位伟大先祖的牺牲与传承!那碎裂的玉佩,不过是承载了部分规则力量的信物和钥匙!
而陈默,阴差阳错之下,不仅得到了玉佩残片,更因其特殊的“系统”体质和《大道同心诀》的修炼,完美契合了这份传承,成为了那位道侣先祖隔代选定的……规则继承者!
庞大的信息流不仅包含了这段被尘封的历史,更蕴含着那位道侣先祖对于“同心规则”最本源、最深刻的感悟与运用法门!远比陈默自己摸索和从皮卷中感应到的,要完整和系统得多!
他的规则掌控度,在这股本源力量的灌注和感悟的冲击下,开始疯狂飙升!眉心那淡金色的印记,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形态也更加复杂玄奥,边缘的金纹如同活过来般缓缓流转!
40%……50%……60%……
一直提升到接近70%的程度,才缓缓停了下来!
陈默感觉自己的力量发生了质的飞跃!对规则之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同心守护域】的范围和强度暴增!【规则之剑·雏形】也变得更加凝实锋锐!甚至对那卷上古皮卷,他都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能够尝试解读的可能!
(陈默内心oS:卧槽!!!这特么才是真正的金手指啊!系统你个渣渣,看看人家!)
光芒渐渐敛去,始祖雕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心形凹槽中的玉佩残片,似乎变得更加温润,与雕像的联系也更加紧密。
陈默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金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内敛深沉,却又仿佛蕴含着随时可以爆发的恐怖力量。
苏清雪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当光芒散尽,她看着气质大变的陈默,冰眸之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恍然,有欣慰,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为这份共同传承而产生的、更加紧密的联系感?
“原来如此……”她轻声低语,仿佛解开了心中某个长久的疑惑,“先祖的‘同心’之道,原来并未彻底失传……”
陈默看向苏清雪,感受着体内那与她隐隐共鸣的规则之力,以及脑海中那份沉甸甸的传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苏家,与眼前这个冰山女子之间,那斩不断理还乱的深刻羁绊。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苏清雪,也是对那尊始祖雕像,躬身行了一礼。
“晚辈陈默,定不负先祖所托,必将此规则,用于正途,守护该守护之人!”
苏清雪看着他那难得正经的样子,冰眸微微闪动,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两人离开祖祠时,那两位守祠人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陈默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缓缓闭上,如同两尊真正的石雕。
回到澜月居,陈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祖祠之行,收获远超他的想象!不仅实力暴涨,更重要的是,他弄清了自己这身规则的真正来历,以及与苏家那深刻无比的渊源。
(陈默内心oS:搞了半天,我这不算是吃软饭,算是……继承家族遗产?虽然这遗产有点特别……)
他看着手中那枚变得更加温润的玉佩残片,又摸了摸眉心那深邃的印记,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暗影阁……你们不是想要‘钥匙’吗?”
“现在,钥匙就在我这里。”
“有本事,就来拿拿看?”
他感觉,自己终于有了在这汹涌暗流中,真正立足的底气和力量!
这碗融合了离谱、系统、守护与传承的“软饭”,他吃起来,越发地心安理得,也越发地……斗志昂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