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铁链一前一后拴着两个人,凌绡看了看那铁面无私的修士,选择放弃抵抗,于是她晃了晃手上的铁链,笑眯眯道:“师姐,去戒律堂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修士顿了一下,掀起眼皮看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迅速吐出一个字,“问。”
凌绡顿时面色一变,骂骂咧咧:“我想问,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举报我,真是活腻歪了!”
“嗯?”
修士微微眯起眼睛,威胁地收紧铁链,凌绡接收到警告的信号,赶紧住嘴,笑嘻嘻道:“我说着玩呢。”
“从戒律堂出来之后我绝对不会报复人的。”
凌绡以为她就要这样被修士一路拖着去戒律堂,但没想到一出了弟子舍堂,她手腕上的铁链就消失了。
准确来说,是铁链变得透明了。
凌绡尝试分开手腕,但极强的束缚感让她根本无法动作,就连身上的灵气也被其压制无法运转。
灵炁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凌绡微微挑眉,勾起手指准备唤出灵炁,可还没等灵炁碰到铁链,修士就警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凌绡立即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修士冷哼一声:“元婴之下的修为就别白费力气了。”
凌绡倒是没想挣脱铁链逃走,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听到修士这么说,她便老实下来。
上次来戒律堂还是符溦请她吃饭,这次来就是吃牢饭了。
刚迈入戒律堂,凌绡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四周涌来,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铁锈的气味。
或许是庄严肃穆的环境更容易让人心生畏惧,戒律堂的整体风格都与天玄宗格格不入。
“进去。”
修士冷呵一声,两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入了一个房间。
下一秒,身后的铁门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凌绡回过头,发现铁门消失不见,竟是凭空出现了一面墙,整个房间都没了任何洞口。
审讯两人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长老,她脸上有些细纹,模样看起来倒是挺和善的,两人进来的时候,她正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图纸,漫不经心地问:“二位都是哪个宗的弟子?”
空气静默了几秒,裴昭看凌绡没有开口,便主动道:“剑宗弟子裴昭。”
长老微微点头,“另一位呢?”
凌绡这才停止观察这个房间的构造,转过头老实道:“凌傲狂。”
“凌傲狂?”那长老轻笑一声,抬起头对上凌绡的眼睛。
还没等凌绡疑惑对方是不是认识自己,那长老就移开了视线,打量着她身边的裴昭。
“上回让二位在武试台上比试,其中一位选择主动认输。”
“怎么,事后觉得不够尽兴,私底下来了一场?”
此话一出,凌绡也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在宗门考核判定她为第一的长老。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长老看了眼裴昭脸上明显的伤口,询问凌绡。
凌绡继续用那个借口:“我们闹着玩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说我们私下斗殴。”
“简直是污蔑!”
长老轻笑一声,“闹着玩?”
“既然是闹着玩,为何他身上那么多伤,你身上却没有。”
凌绡耸耸肩,有些无辜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这么不经玩。”
“我让他还手,他也不还手,就任由我玩,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可能是他比较喜欢这样吧。”
凌绡一张嘴就是乱说,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有什么问题,身旁的裴昭闻言,面色有些古怪,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几乎是咬着牙开口:“…我不喜欢。”
凌绡诧异地看他一眼:“原来你不喜欢啊。”
“你不喜欢你怎么不拒绝我?”
裴昭愣了一下,“我”
凌绡继续道:“你没有说过不字,也没有拒绝我的邀请。”
裴昭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自己还真没…
等等,差点被她带到沟里了,明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单方面殴打自己!
“是这样吗?”长老看向裴昭。
“不,不是!”
“哦?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昭刚要开口,身边的凌绡就温和道:“你说,说说我最开始为什么要找你玩游戏。”
最开始…
裴昭面色一变,那瓶非正规渠道获得的丹药至今还在凌绡手中。
见裴昭沉默下来,长老微微挑眉:“怎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说。”
裴昭垂下眼眸,抿了抿唇,不甘心道:“没有。”
“那据凌傲狂所给出的理由,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没有。”
凌绡一脸坦然地看着长老,“所以这就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长老笑着拒绝了凌绡,“这个啊。”
“当然不行。”
“就算是闹着玩,也要有个度。”
看着裴昭一脸阴郁,长老幽幽道:“如果有一天你还想跟他闹着玩,把他给玩死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说着,凌绡遗憾地叹了口气。
裴昭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他怀疑凌绡正有此意。
“触犯了宗规的弟子一般被罚去开采灵脉。”
听到开采灵脉四个字,凌绡眼睛一亮,这个她熟啊,让她去挖矿不就跟回家一样?
“不过,介于此次事件并没有那么恶劣,你们就不必去了。”
长老意味深长地看着凌绡,“裴昭,去后山喂养一个月的灵兽。”
“凌傲狂,抄写宗规二十遍,在十日内交给我。”
“不得有错字、不得有他人代写的痕迹、不得逾时。”
凌绡声量拔高:“什么!”
“这不公平!”
“凭什么他喂养灵兽,我要抄写宗规!”
裴昭有些奇怪地看了凌绡一眼。
喂养灵兽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不小心就会被性子恶劣的灵兽打伤,而弟子却不能还手,只能小心躲避。
相较而言,抄写宗规根本算不得是什么“惩罚”。
长老面不改色,“三十遍。”
“不公平!”
“五十遍。”
“不…”
“一百遍。”
凌绡闭了嘴,灰溜溜道:“刚才那些话当我没说,抄二十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