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风的嘴唇还在抖,那两个字像是从地底挤上来的:“……法王……”
话音未落,密道转角处的空气猛地一沉。不是风,也不是响动,而是一种压迫感,像有人把千斤重担直接压在了胸口。
林风几乎是本能地抬手,黑剑横出半尺,剑锋指向拐角。上官燕也动了,凤血剑握得更紧,侧身一步挡在谢晓峰前面。谢晓峰没动,只是眼睛微微眯起,木剑轻轻搭在左臂上,姿态松懈,却像一张拉满的弓。
三人的呼吸几乎同时放轻。
然后,那人就出来了。
一身暗红僧袍,身形魁梧得不像常人,每走一步,地面都像被踩实了一寸。他手里拎着一轮金光灿灿的圆盘,边缘锋利如刃,表面刻满经文,隐隐泛着磁石般的幽光。
林风的系统瞬间弹出提示:【目标锁定:金轮法王——《龙象般若功》第九层巅峰,磁力操控类兵器,危险等级:极高】
“果然是你。”林风低声道,“藏了这么久,就等我们进圈?”
金轮法王没答话。他站在十步开外,双目微睁,瞳孔泛着淡淡的金色,像是庙里铜佛的眼睛。他抬起左手,金轮缓缓离掌,悬在空中,滴溜溜地转。
紧接着,密道两侧的石壁里,十七块黑沉沉的磁石无声滑出,悬浮半空,围成一个半圆,将五人牢牢锁在中间。
林风察觉到不对——不只是位置被封,连体内真气流动都变得滞涩,仿佛有股无形之力在吸扯经脉。他低头一看,黑剑竟微微震颤,剑身朝磁石方向偏了半寸。
“这玩意能控兵?”他啐了一口,“还挺邪门。”
话音刚落,金轮猛然加速,嗡的一声撕裂空气,直取谢晓峰咽喉。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林风反应更快。他脚尖一点,整个人斜冲出去,黑剑迎着金轮劈出一道浑厚剑罡。两器相撞,震得耳膜生疼,火星炸开如雨,金轮被硬生生挑偏,擦着谢晓峰肩头掠过,在石壁上犁出一道深沟,碎石飞溅。
“谢前辈,往后站!”林风落地时顺势一滚,黑剑插地稳住身形,喘了口气,“这和尚不讲武德,专挑人说话时候动手。”
谢晓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脚步确是后撤了半步。
上官燕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只会偷袭。”她手腕一翻,凤血剑寒光乍现,剑尖直指法王心口,“来啊,我让你先出招。”
金轮法王依旧沉默。他双手缓缓抬起,十七块磁石随之移动,排列成剑阵之势,隐隐与金轮呼应。空气里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是铁器相互吸引的声响。
林风忽然笑了:“你这阵法挺唬人,可惜我最烦别人拿一堆石头摆谱。”他拍了拍黑剑,“老伙计,该你露脸了。”
系统界面闪现:【消耗融合点300,激活“重剑无锋”技能,持续时间:90秒】
下一瞬,黑剑暴涨,剑身宽厚如门板,通体漆黑不见反光,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林风双手握柄,深吸一口气,猛然抡起,朝着磁石阵眼的位置狠狠劈下。
“破!”
剑罡如墨浪翻涌,轰然砸向第一块磁石。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石头当场炸裂,碎片四射。余波未歇,林风已借力跃起,第二剑横扫而出,又是一块磁石应声而碎。
三、四、五……他连劈七剑,每一击都带着摧山断岳的力道,十七块磁石接连崩解,最后只剩一块摇摇欲坠地悬在半空。
金轮法王眉头终于皱了一下。
林风喘着粗气落地,黑剑拄地,剑身缓缓恢复原状。他抹了把汗,咧嘴一笑:“怎么样?我这剑法,比你们庙里的晨钟还响吧?”
法王仍不言语。但他双掌突然合十,再分开时,掌心已泛起暗红色内劲,如同熔岩在皮肤下游走。他一步踏前,地面龟裂,掌风裹挟着龙吟虎啸之声,直扑三人。
林风大喝:“散开!”
三人迅速分立三方。上官燕跃向左侧高台,谢晓峰退至后方石柱旁,林风则跳上正前方一块凸起的岩石,居高临下盯着法王动作。
“守住方位,别让他合围!”林风喊道。
法王冷哼一声,左手一扬,残存的磁石碎片骤然暴起,化作一片金属暴雨,分别射向三人。林风挥剑格挡,叮当乱响;上官燕侧身避过两枚,第三枚擦过手臂,划开一道血口;谢晓峰最险,一枚碎片直奔面门,他木剑轻挑,勉强将其拨偏,可虎口已被震得发麻。
“这和尚力气不小。”林风甩了甩发酸的手臂,“九层龙象功,难怪敢一个人堵我们五个。”
“五个?”上官燕冷笑,“司马长风还在地上躺着呢。”
“他算半个。”林风瞥了眼石台上的男人,“等他醒了,说不定还得帮法王打架。”
谢晓峰忽然开口:“他不会醒。”
“嗯?”
“他的魂被抽走了。”谢晓峰目光平静,“不是昏迷,是被人用外力拖进了某种幻境。刚才那句‘法王’,是本能反应,不是清醒之言。”
林风心头一紧:“你是说……这地方还有别人在操控?”
“或者,是法王自己下的手。”上官燕盯着对方手中金轮,“那玩意不止能飞,还能勾人魂魄。”
金轮法王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讥笑。他缓缓抬起右手,金轮再次悬浮,这一次,轮面竟开始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经文在耳边回荡。
林风察觉到异样——左臂上的蝶形红斑又开始发热,而且比之前更剧烈,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行。他咬牙按住那块皮肤,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怎么了?”上官燕察觉不对。
“没事。”林风摇头,“就是这破疤,总挑时候闹腾。”
他话音未落,金轮猛然脱手,化作一道金光直射谢晓峰后颈。速度之快,连林风都只看到残影。
但他还是动了。
黑剑出鞘,身形疾掠,剑锋斜撩,精准撞上金轮侧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条右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可他硬是把金轮挑偏三寸,让它擦着谢晓峰的脖子飞过,钉入身后石壁,深入半尺,仍在嗡嗡震颤。
林风落地单膝跪地,甩了甩发麻的手,抬头笑道:“我说过,你这招对我没用。”
法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雷:“小子,你懂什么?”
“我不懂高深佛法,也不懂你们蒙古那一套。”林风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但我懂一件事——谁想杀我朋友,我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转头看向谢晓峰:“谢前辈,待会我冲他,你找机会绕后,别硬接,他就怕夹击。”
谢晓峰点头:“你掩护。”
上官燕也跃下高台:“我从左边压他视线,给你腾空档。”
三人迅速形成三角之势,彼此间隔五步,将法王围在中央。空气凝固,杀机四伏。
法王环视三人,忽然大笑:“好!多年未见中原群雄联手,今日倒让我开眼!”
他双掌猛然合拢,又骤然张开,一股狂暴气流席卷四周,碎石纷飞,尘土弥漫。他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掌风呼啸,步步逼近。
林风握紧黑剑,低声说:“来了。”
法王的第一掌冲着林风而来,掌力未至,劲风已刮得脸颊生疼。林风横剑硬接,被震退三步,靴底在石面上划出两道深痕。
就在这一瞬,谢晓峰动了。木剑轻点地面,身形如风掠出,直逼法王背后。与此同时,上官燕从侧翼突进,凤血剑带起一抹寒光,直取其肋下。
法王冷哼,转身一掌拍向谢晓峰,另一手甩出金轮残片,逼退上官燕。三人交手不过数息,已拆了十余招,拳风剑影交织,密道内回声震耳。
林风趁机跃起,黑剑高举,凝聚全身真气,准备再来一记重剑斩。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左臂——蝶形红斑的轮廓正在缓缓扭曲,边缘蠕动,像一只即将展翅的虫。